“都滚开,都是废物!”
袁安怒不可遏,抬脚将面前的一个救国营裨将踹倒。
……
走过中门,走出皇宫。
不知哪儿走漏的风声,皇宫外的大街,已经围拢了一圈又一圈的百姓。
见着徐牧等人走来,都纷纷磕头跪地。
“听说徐相要走,我等痛不欲生呐。”
“若无徐相,这大纪的天下,岂非又要变成以前的模样。”
“徐相,不、不若做我等的皇帝!”
徐牧心底发涩,不仅是李如成这么说,贾周这么说,常四郎也这么说,甚至是袁陶,给他留另一条路的时候,也隐隐透出了那层意思。
不宜留在长阳。
内城一带风云暗涌,以他现在的实力,还是太弱小了。
当然,在离去之前,他还有事情要做。
袁安不可扶,是很遗憾的事情。陈长庆没死,同样是很遗憾的事情。袁安要议和,北狄要叩关,更是无比遗憾的事情。
唯有丢弃那一身双禽金线官袍,徐牧不觉得遗憾。
“我徐牧答应列位,可在长阳等着,有朝一日,我徐牧会带着天兵天将,重新杀回长阳!”
“徐相要去哪!”
“杀奸人,逐北狄!”徐牧立在人群中,凝声开口。
“我等愿随!”
一个又一个的青壮百姓出列,跟着于文这两千人一起,纷纷站到后边。
“老子是个打铁汉,有的是力气!我跟徐相走!”
“胭脂不卖也罢,徐相不嫌弃,便也算我一个。”
“吴家三兄弟,皆是撑船的把子汉,也跟徐相走。”
“魏小五是个棍夫,但也愿意随徐相去沙场。”
……
仅两个时辰,在徐牧的身后,顿时又聚了三千人,加之先前的,便有五千人了。
“于文,记着姓名籍贯。这五千人,以后由你调遣。”
“徐将军,该有个营名。”
“便叫青天营!我等南征北战,有一日,便还三十州的天下河山,一片朗朗青天!”
“吼!”
皇宫外的大街,响起一声声震碎云霄的怒吼。
站在人群中,徐牧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
长阳城南,去五里之处,越过一道河子,便可见三座新坟,埋骨青山之下。
徐牧凝着脸,将别扭的发冠扯掉,任着满头长发随风飘散。
锵。
长剑出鞘,直直扎在地上。
徐牧屈膝而跪。
在后的五千青天营,四千虎堂死士,另有千人左右的断头军,都跟着整齐地跪下。
山风卷起沙尘,吹得人满脸泥尘。
“岳祖,小婿敬你。”将手掌握在剑刃,收回之时,血珠滴入酒碗。
徐牧洒了半碗,半碗仰头饮尽。
“共饮。”
在后的万人余大军,跟着纷纷动作,洒去半碗,抬头饮完半碗。
“顾兄,徐牧敬你。”
握住剑刃,血水重新滴入酒碗。
再洒去半碗,饮去半碗。
最后一座坟山,徐牧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并非是手疼,而是胸口疼。
“侯爷,徐牧终归选了第二条路。若去了黄泉,徐牧亲自请罪。”
抹去嘴角的酒渍,徐牧起了身,将袁陶坟山上的杂草,又拔去一些。
他知道,袁陶并不喜欢皇宫的陵园,所以才选了这一处青山之下,遥望着长阳城的方向。
“如侯爷所想,开春一到,北狄趁着内乱,又将叩我大纪边关。徐牧成了一军,袁安不救,朝堂不救,我徐牧去救。”
“你便在天上看着,我徐牧再杀十个八个狄狗的都侯。若有机会,再来三个谷蠡王,老子也一样斩。”
盘腿坐下,徐牧喘出一口浊气,随即回了头,看向后方的万余人大军。
“魏小五,告诉侯爷,你今年几岁。”
一个穿着麻袍的少年,稳稳出列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