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整个北伐的大军,瞬间都激动起来,纷纷举起手里的刀剑长戟,跟着声声长吼。
……
“我说过这些话?”常四郎怔了怔,看向面前的老谋士。
“或许……主公记不清了”
“不管了,赏就赏吧,没有了再抢就是,燕州王家穷人丑五尺三,最近卖马得了很多银子,我老早想动手了。”
老谋士瞬间无言。
“小东家这一去,怕又是一路忐忑。赵青云那个狗夫,眼下就窝在河州城里,抱着四万人马,也不去救望州。真想带兵踏碎他的狗头。”
“主公,大事要紧。”
“晓得了,我骂两句心底会舒服些。”常四郎叹出一口气,“仲德,你知不知小陶陶给我的信,说了什么。”
“不知。”
“他提了的,哪一天要是小东家走第二条路,让我莫要为难小东家。小东家估摸着也猜到了一些,所以才不会选择在内城立足。”
“主公,他要去哪?”
“我哪儿知道。算了,等他打完仗回来。小陶陶多虑了……别看我几万几万兵的,真要和他打仗,我心底也打鼓。”
“若是小东家死在了边关呢?”
“他死不了。这样的人,连阎王爷也不敢收。”常四郎声音笃定。
河州城。
赵青云站在城头上,脸色沉默且犹豫。
“赵将军,望州老卒营又有求援的信使。”
垂下头,赵青云只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袍甲人影,跪在河州城前痛哭呼喊。
“将军,还是不开城门吗?”
“不开。”
赵青云沉着脚步,转了身往城墙下走去。
他听说了,内城的故人小东家,已经做了宰辅,居然又傻傻地弃了官袍,只成了个遭人笑话的一品布衣。
好不容易搏来的富贵,他不明白,这在矫情什么。受点委屈又如何,寄人篱下又如何,一生富贵了,散开家族的枝叶,这才是最紧要的。
便像他,也同样是短短一年的时间,从望州筒字营的小校尉,连连擢升,直至封为征北将军,一方定边大将。
“终归是路子不同。”
走入中军帐,赵青云艰难喘出一口气,才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影。
“赵将军,又有老卒求援了。”
说话的人,是一位穿着白袍的年轻中原人,偏偏右耳上,戴着北狄人喜欢的金色圆环。
“来了许久的日子,赵将军还是没有决定好。”年轻人叹息一声。
“黄道春,你是纪人吧?”
“不,我现在是狄人。”年轻人露出笑容,“这一次只身入河州,是希望赵将军想清楚,北狄入主中原,已经是不可逆的大势。”
“古往今来,异族入主中原,向来都是祸事。”赵青云皱着眉头。
“赵将军错了。”黄道春摇着头,“北狄生于草原,土地贫瘠,五谷不丰,为了活下去,才会劫掠大纪的边关城郡。我换句话说,若是北狄入主中原,有了肥沃的土地,千千万的百姓,定然是不会像以前一样了。”
“那会怎样。”赵青云冷笑。
“大纪新登基的皇帝,听说也是个昏君。至少,我主英明神武,不会做榨干百姓的蠢事。”
“拓跋虎有你这样的忠犬,估计会很高兴。”
黄道春微微一笑,没有半分生气。
“赵将军,此时正是千载难逢的时机,内城战乱,三州欲要自立,还有其他的定边将都在作观望之势。我主说了,只要赵将军愿意,便会封右谷蠡王,等同于大纪王爵。”
赵青云不答话,也没有驱赶,犹豫着又走出了军帐。
“赵将军,望州城是守不住的,这一回,在河州后方的渝州王,你可得小心,我估计要捅你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