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哥儿,我明日再去定然会小心。”
“明日不去。”
“怎的?”
“明日做其他事情。”
那位在河州的北狄第一智士,徐牧猜测,约莫是有几分小聪明。但这种小聪明,实则是很讨喜的。
毕竟,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傻子,古往今来可太多了。
“小东家,还剩两天了。”
“我晓得。”
望州血战未休,若非如此,徐牧也不会用这等险计。只希望,老将廉永能带着老卒营,多撑一些时间。
……
望州城头。
一拨接着一拨的飞矢,即便在黄昏入夜之时,依然呼啸不停,交织成一张张密麻的箭网。
将身子缩在女墙下的老卒们,耳畔边除了飞矢的呼啸,便什么都听不清了。
仿若死寂一片。
只等飞矢彻底落下,四周围的位置,才蓦然响起声声的痛叫。
“回射——”
廉永满脸尘烟地抬起铁弓,与诸多从女墙下起身的老卒一起,齐齐怒吼着,将一拨飞矢往城关下射去。
噔噔噔。
上百具近前的北狄人尸体,被扎成了刺猬。
“将夜叉檑木吊下去!”
廉永咬牙切齿,须发皆张之际,又再度抬了铁弓。
城关下,一个叫嚣的狄人百夫长,声音还没停下,便被一支箭矢穿来,直接射爆了脑袋。
第三日,河州城头。
北狄第一智士黄道春,脸色已经很不好了。算灶之后,他发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即便不远处的营帐,并未有丝毫减少。但实则起灶的数量,算下来的话,根本不到万人。
“有些不妙。”黄道春皱住眉头。
“黄道春,你不是说有良策?”
“我只是未想到,小东家会这么大胆。他说什么三日攻下河州,然后在河州城前扎营,便是个大幌子!”
“我算了灶,这数目一下子不对了……如果没猜错,只剩最后的一万人。他并非是瞒天过海,是真要暗度大军,往西面去望州腹地!”
“闹腾了半天,你这是白算计了。”赵青云一时怒不可遏。
“你不懂,小东家是个高手。赵将军,不若派些轻骑出去,一探虚实。”
赵青云犹豫了会,终归也是担心,急急便往城墙下走去。
观察了许久,城门才稍稍打开,约莫三千的轻骑,迅速出了河州,往前方不远的营地冲去。
并未敢太过靠近,三千轻骑迂回了好几轮,才慢慢靠近了营帐。很明显,作为探哨的话,这三千人的及格的。
只可惜,连着许多个帐帘被掀开,里头都是空无一人。
“都头,无人!都无人!”
一大片的营帐里,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
隐蔽的林子里。
“莫动。”压低声音,徐牧冷冷看着前方营地里,正在来回奔走的河州城探哨。
现在还不是杀出去的时机。
出城的人数太少,若是打草惊蛇,这三天的时间就算白玩了。
没猜错的话,赵青云和那个北狄第一智士,这一会,肯定以为他带人入了河州腹地,要去堵了。
“报将军,无人!整个营地都是空的!”
三千骑的探哨,重新掠回了河州城前。
在城墙上的赵青云,脸庞一下子发黑。他转了头,看着面前的北狄第一智士。
“先生的算灶之术,当真是举世无双。”
“小东家……即便救了望州,同样是个死。到时候赵将军从河州出兵,与望州北面的我方大军,两相夹攻——”
“你以为老关那边的渝州王,是傻子不成?”赵青云咬着牙,“他若是带兵来,河州的孝丰营,要被夹得头破血流!”
黄道春脸色发白。
“算灶之术?算灶之术!你算个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