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我连马一起打!”
城关外,拓跋照冷着脸。他现在终于确认,那位新来的河州守军渝州王,当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
不死不休鏖战三日,河州城头,黑甲军变成了红甲军,许多张年轻的脸庞,在边关的硝烟中,都催生了淡淡的胡茬,变成了男子汉一般。
“举盾!”
十几个渝州军的裨将们,奔走在城头之上,不断发出当头怒吼。
盾牌之上,奔射来的马箭,扎满了整个盾面。
“步弓营,西北百步,抛射!”
无数敌骑落马。
常四郎露出冷冷笑容,扛着梨花木枪,只走了几步,便戳翻了三四个登墙的狄人。
“渝州王,我想带着些人,从南门绕去驼头山,去驰援徐将。”于文的声音很低,这番话,他犹豫了许久才开口。
“留在河州,马儿翻不过驼头山,你去了也是死。”常四郎皱住眉头,“再说了,外头有帮手。”
“帮手?”于文怔了怔。
“你以为那些狄马为何抽疯?我告诉你,那群狄马里,至少有数百匹,被人偷偷抹了狼粪在马腹下……你我的先辈,为了对付狄人叩关,而想尽了法子。”
“没记错的话,这应当叫借狼惊马。也只有那一位,才懂怎么处理,抹多了马厩就闹翻天,抹少了便无大用。狼粪还需要燎过,莫让湿气显得太重。”
常四郎停下声音,难得露出微微的笑容,继而,又变得一下子凝重。
“莫去了,留在河州。小东家若死了,我便舍了这一身命,也会替他杀了北狄左汗。”
于文沉默无言。
……
下方的城关之前,早已经是尸横遍野。
拓跋照的眼睛,都快鼓得像鱼泡。他想不出,才三万多人的守军,是怎么玩的。直到现在,北狄密密麻麻的方阵,丝毫没有任何先登的迹象。
“汗王,战损太、太大了。”
“闭嘴。攻不下河州城,谈何入主中原。”
冷着脸,拓跋照刚要转身。突然间,又是几骑斥候惊惶地赶了回来。
“汗王,那小东家带着三千骑,攻下了雍关!”
“什么!”
拓跋照眼色发怔,继而又变得恼怒不已,“雍关不是有守军么!”
“雍、雍关只有千人守军,被小东家诱敌出城,一举全歼了!”
攻城在紧要关头,他不想分出太多兵力。只派了不到万骑的人,沿途去追剿,却哪里想到,这种的光景之下,小东家居然还打破了雍关!
要知道,雍关再往前几百里,便到了塞北草原的边境。
“那追剿的万骑呢!”
“被小东家骗去了其他方向,发现回赶的时候,雍、雍关已经破了!”
“吾的腾格里啊。”黄道春在旁,脸色变得莫名惶恐起来。
“汗王,雍关再往前,便是草原了。”
这句话被说出来,在场的许多都侯,包括赵青云和黄道春在内,都尽皆是脸色发白。
这几百年来,只有北狄伐纪,哪有纪人杀入草原的道理。
莫名的,一股耻辱的感觉,涌上了拓跋照的脸庞。
“他去了草原,也是个死。”拓跋照咬着牙,强行安慰了自己一波,“虽然大部落都被征召了,但亦有许多小部落,会立即出兵围剿。”
“莫要忘了,他只有三千人!三千人!”
不知觉间,拓跋照身子有些发冷,前有河州堵路,后有小东家要杀入草原。
这一下子的,全都乱套了。
“黄道春,去传命令。再派一万人,不、两万轻骑!速速追剿徐牧!”
“赵青云,你最好祈祷小东家别做的太过分,不然我砍了你,用来祭旗!”
拓跋照声音极度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