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真是要把他们堵死在这里。
“双翼掩护中军,冲杀过去。”
并无他法,继续被堵在这里,只需要有另一路狄人出现,他们必死无疑。
“四千里的狄狗草原,老子们进的来,便出的去!”
“谁挡谁死!”
……
战况很激烈。坠马的尸体,不仅有鹰靥卫的,还有中原骑军的,尸体铺了一路。
徐牧眼色依然冷静。
那位兽铠的青年,却已经怒不可遏,这面前的伤亡,几乎是成正比的战损。
死一个中原人,便有一骑鹰靥卫垫背。
他看得很清楚,即便重伤坠马的,只要还没死,都要继续拖着刀,继续劈砍。
作为北狄的大王子,他听过许多中原纪人的笑话,其中说的最多的,便是那些纪人,骑个马儿,都要人扶着上马。
但眼前的光景——
他从未想过,这素来孱弱不堪的中原人,会变得如此嗜血好战。
“来战!”徐牧身边,无数道身影怒吼,或举刀,或抬枪。
“狄狗来战!”
司虎浑身是血,抡着巨斧如同战神一般,斧刃往前一劈,便将兽铠青年前方的一骑鹰靥卫,整个儿劈得黄甲崩裂,坠马而亡。
兽铠青年冷着脸,勒起缰绳。胯下的披甲战马,不断往后倒退。
二千王庭的精锐鹰靥卫,在自家的门前,却占不得半分便宜。
徐牧喘了口气,余光往周围扫去,心底一时变得无比沉重。这一轮,殉国的骑军,至少有六七百骑。
不过,目的是成功的。至少,河州前线那边,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狄人,回返草原加入围剿。
“莫停,继续冲杀!”
随着徐牧的命令,余下的人马,厮杀得更加疯狂。边关入草原,实则每一个人,都有了战死异乡的心理。
但这江山,这天下的百姓,终归要有人去争,去救,去像个傻子一样,以命搏命。
六千人出河州,到了现在,所剩者只有两千余人。
“边侧迂回,以马箭拒敌。”兽铠青年扫了一眼地面,横七竖八的鹰靥卫尸体,冷冷吐出一句。
“你怕了!”徐牧怒笑。在他的身后,二千余浑身披血的骑军,也跟着怒笑。
兽铠青年缩在骑阵中,咬着牙,一时沉默不答。
突然间,一阵阵的马蹄声,似是从不远处的地方传来,近在咫尺。
……
“一只耳,前方有战事。”随军的黄道春,脸色一下子剧变。
他看得很清楚,在前方不远的位置。分明是有两队骑军,分列前后。
“黄甲?王庭的鹰靥卫?”
“一只耳,我瞧得清楚,那是竹王子。”
“王子?”
听见这一句,赵青云脸色大喜,再也顾不得,急急领着本部的孝子营骑兵,往前一路奔袭。
踏踏的马蹄声,让兽铠青年回头来看,神情止不住地狂喜。他认不出赵青云,但认得出北狄第一智士黄道春。
“快,国师!随我剿杀中原狗!”
徐牧冷着脸,抬头往前。远没有想到,在河州的拓跋竹,连赵青云这条狗都派回来了。
庆幸的是,由于面前鹰靥卫的却步,他带着的二千余人,已经算冲出了鹰靥卫的围堵。
“该死,你等该来早一些。”兽铠青年骂了一句,催促着剩下的一千多鹰靥卫,急急往前追赶。
“国师,堵住出草原的路!”
黄道春还未开口,赵青云已经急急绕了过去,听话得像大孝子。
“徐将,我等怎办。”满脸是血的裨将,惊声开口。
“先离开。”徐牧冷眼相看,看得堵路的赵青云,急急低下了头。
若是没有和鹰靥卫的生死厮杀,赵青云的孝丰营,他定然要冲杀一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