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在旁,看着贾周,心底也莫名期盼起来。他的毒鹗军师,终归有一天,也要名动天下。
……
交待了兽皮的事情,李知秋抱了拳,再度离去。轻功踏水的模样,让徐牧好一阵羡慕。
亭子外的司虎学了两招,整个人翻入江里,惊得后边的于文,带了八个大汉才捞起来。
揉着额头,徐牧重新坐下。
初步的水战之策,约莫是定下来了。贾周有句话,并无说错,不仅是五百水鬼赴死,他们这些守土的人,同样也是赴死。
“蜀州三王,约莫都在看着。”贾周声音沉着。
不仅是蜀州三王,乃至整个天下,都在看着。陈长庆的讨逆昭文,已经发了出去。
不久,天下人都知道,这襄江之上,即将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水仗。
谁输,谁死。
等贾周回屋,徐牧才转了身,准备去船厂一趟。韦程那边,这几日的时间,估摸着是有不少进展了。
抬头扫了一眼,发现被八个大汉捞起来的司虎,浑身湿漉漉的,还想再试一下轻功,又滚了一身湿泥。
他索性放弃了。
“陈先生,跟我出去一趟。”
另一个木亭,正在写反诗的陈家桥,怔了怔后,急忙收起笔墨纸砚,理了理衣服,跟在徐牧后面往前走去。
韦家的造船厂,在城里的西北面,临近江岸,算是整座白鹭郡,为数不多的几处好地。
曹鸿正带着二十余人,紧盯着造船厂的周遭情况,见着徐牧走来,急忙轻功跃下,拱手行礼。
“曹鸿,无事情吧。”
“主子放心,并无任何异动。”
徐牧点头,他有了贾周的半计,另外的半计,这在改建的三艘盾船,是重中之重。
“徐将军。”船厂里,正带着人忙活的韦程,看见徐牧二人,急急抹着脸,走了过来。
徐牧抬起头,看着幔布棚下的盾船,原先的船体是商船,此时正在接龙骨,这于造船手艺人而言,确是一件大活。
“韦家主,还需多久。”
韦程犹豫了下,认真开口,“除了接龙骨,船身覆铁皮,余下的活儿,不算太耗时。但下水的情况……我也不敢确定。毕竟在以前,我韦家从未造过如此的船。”
而且,还是改建。
“韦家主辛苦。”走下幔布棚,徐牧循着船体,认真查看了几番,确认韦程并未偷工的时候,稍稍松了口气。
“陈先生,你瞧着这船如何。”
“有些丑,怪里怪气。远看之下,似是一只乌龟。不过,便如玄武神龟镇守北地,当有帝者之气……”
后半句,徐牧直接没听清。
“韦家主,再过八日,能下水吗。”
“徐将军放心,即便不休,我亦要赶工完成。”
“韦家主是聪明人。”徐牧笑道。
他不喜欢世家门阀,但并非是指任何的大族,相反,如韦家这样的造船世家,若是能为他所用,他不介意提携起来。
“有劳韦家主。”
确认无问题,徐牧才带着陈家桥,重新走出造船厂。
天空上,雨水依然不歇,便如个坏心肠的仙儿,不把人间淹没,誓不罢休。
江岸上,卫丰还在带人堵河沙,喊号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于文在雨中训军,四千余的新军,被雨水淋得浑身冷冽,偶尔之间,便有几个冻坏的人,被扶下去灌着热姜汤。
所有的一切,都在讨命。
“东家,我们能打赢么。”
敌军势大,号称百万的兵甲,又挟着傻子皇帝的圣意,乍看之下,他们这群人,更像是贼党蛀虫。
“陈先生也知,我这一路,都是杀过来的。”徐牧语气淡淡,“有的时候,我也以为自个,约莫是要死了。但终归在尸山血海中,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