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请直言。”
“夜枭?”待徐牧说完,陈家桥怔了怔。
“确是。”徐牧语气变得认真,“我想过了,这等的时候,需要一个情报营。”
“东家需要我做情报头子?”
徐牧点头,“你是最好的人选。”
作为曾经的侠儿,别看写反诗不正经,但实打实的,陈家桥平时稳重无比,也善于隐匿。
“东家已经反了。”陈家桥笑了笑,“我不善带兵打仗,既如此,便去做个情报头子,又有何妨。”
徐牧脸色欢喜,“多谢陈先生。”
疆土越大,潜伏的危险则越多。有了陈家桥的情报营,至少在很多时候,能防患于未然。
“东家放心,不管是暮云州沧州,还是前东家的内城,嘿嘿,我都帮你探个清清楚楚。”
“陈先生务必小心。”
古往今来,如这样的潜伏细作,最遭人憎恨,若是被发现,会死得很惨。
“这是自然。”陈家桥并无惊怕,反而是继续笑着,“哪一日老子要是被拿了,要砍老子的头。我便念一首震惊天下的反诗,青史留名。”
“陈先生,莫说这些,大不吉。”
“东家是个小善人。”陈家桥抬起头,看着徐牧,“东家知不知,我为何会选你?”
当年百骑入边关之后,陈家桥便矢志不渝地跟着他,矢志不渝地劝反。
他实则有更多的选择,比方说回常四郎那里,又比方说,去追随三十州的侠儿总舵主。
但都没有,他留了下来。
“常小棠说救民,是看不惯朝堂腐败,那些狗官污吏成双扎堆。李舵主说救民,更多是为了自个的霸业,推翻王朝。”
“但东家不同。”陈家桥面色认真,“东家说救民,那便是真的去救。如东家这样的人,我不曾见第二个,即便连国姓侯也不算。”
“古往今来,用这种苦情桥段,挑动万民同反的人,有许多许多。”
“但东家的想法,总与这些人不一样。”
“嘿嘿,老子生来是吊卵的汉,一坨坨的吊着。跟随东家杀这一轮江山,又有何妨。”
“陈长庆死后,袁安似是得了高人指点,二度迁都去了沧州。”白鹭郡外,江岸边,贾周冷静地说着情报。
徐牧微微点头。
浮山一败,陈长庆挟天子的气陷,已经彻底被扑熄。即便不是袁安,李知秋带领的侠儿军,也不会放过他。
“战事之后,李知秋刚过暮云州,便又征募了五六千的义军,加上其他地方的侠儿来投,到现在,近了四万兵力。”
“不出意外的话,李知秋便要开始,徐徐攻入暮云州了。无了帝室镇州,余下的溃军江匪,即便人数多些,也终归挡不住。”
这一场浮山水战,不仅是徐牧得利,李知秋同样得利,再不济,也算把天下侠儿的名头,彻底打了出去。
更为凑巧的是,袁安又……迁都。无疑,又给李知秋添了一把机会。
“那个儒龙呢?”
“胡白松?”贾周露出笑容,“陈长庆刚死,他就在书房写罪状了。袁安怕担上杀儒的名声,只罚了万两银子。”
“真是个小昏君。”徐牧脸色好笑。放过了儒龙,在以后肯定要给自个添堵。
“儒龙去保皇了?”
贾周摇头,“举家搬迁了,胡家最大的一次腾飞机会,丧于他手。”
“文龙,搬去哪儿了。”
贾周笑了笑,“去哪儿都没差别,等下一轮的择势。”
“胡白松不去保皇,我有些意外。”
“从杀陈长庆,到第二次迁都,袁安的背后,约莫是个高人了。胡白松明白的,以他这般倨傲的性子,定然不会去做第二席幕僚。”
贾周抬起头,有些叹息地看向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