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甲和粮草,悬桥搭建之后,我会让人先行运来。”
“半年藏器。半年后,我等剑指巴南城。”
徐牧说的舒服,仰着头,微微闭上眼睛。
不管如何,到了现在,终归有了入蜀的方向,再加上窦通的地图,只要攻破了巴南城,他有信心长驱直入,席卷整个蜀中九郡。
“窦通,造桥的事情,切莫让人知晓。”
“主公放心。”
“明日你再写一封书信,云云加入蜀中同盟。”
“主公,他们不会同意……蜀中与蜀西,向来看不起我蜀南之地。”
“我知晓,你只需把意思带到。左右,不能让人猜到,你我已经结盟。”
窦通怔了怔,眼神忽而一亮。
“主公大智。”
“便先如此。”徐牧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夜幕,“军师那边,也该准备到了。”
……
出了蜀州,不仅要渡江,还要赶千里远的长路。官道荒废,绕入难行的荒路,一来一去,至少一月左右的时间。
马车里,贾周古井无波。不过四十余岁的年纪,这段时间的奔走定计,让他的整张脸庞,仿若垂老了许多。
“又有沙匪!儿郎们,随我杀过去!”马车外的卫丰,怒吼连连。
贾周微微闭眼,面色无悲无喜。
……
“确认了二轮,毒鹗确是死了。”沧州的江岸,风尘仆仆的白燕子,咧嘴露出笑容。
在他的面前,一袭黑袍的人影,整具身子微微晃动。
“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
黑袍沉默了会,从怀里拿出一枚子爵官牌,抬起头,面具下的一双眼睛,生得俊秀无比。
“那徐贼呢?”
“听说去了别城募兵。”
黑袍微微皱眉,沉思一番。
“我且再问你一次,接不接小东家的单子?”
“不接!”白燕子接过子爵官牌,急急开口。
“白燕子,你需记得,若是事情不对,你逃不出沧州的。”
“被我白燕子捅了七八剑的人,能活?”
“应当不能。”
黑袍立了一会,缓缓转身,往前踏步离开。
“我儿,你瞧着,他捅了我七八剑的屁股,烂开花了!”刚回了城,徐牧便听见了诸葛范的嚎啕。
“前辈受苦——”
“你敬父茶!”
徐牧咬着牙,倒了杯茶,平举到诸葛范面前。
“八剑屁股,换来一个好大儿,好像也值了。”
“我儿,你认了他,莫不是要弃了为父?”老秀才鼓着眼,开始痛哭涕流。
徐牧抽了抽脸,只得又敬了一杯茶过去。
在旁的陈打铁咳了两声。
左右都被这三老头玩烂了,徐牧也不顾了,再倒了一杯过去,敬给了老铁匠。
“父慈子孝啊。”诸葛范仰面朝天。
“一儿三爹,天下美谈。”
徐牧只希望,那位民间写野史的腐儒,提到这一茬,可别往大了写,写个三十、三百爹的,这天下一品布衣,干脆改成“天下第一好大儿”算了。
“我带人去入蜀南?”正在洗络腮胡的樊鲁,蓦然间手一打滑,割掉了小半截。
长刀哆嗦落地。
“徐、徐将,呜呜,我明日就去点兵。”
“多、多带些庄人,到了那边,会有蜀南的兄弟接应你们。切记过栈道的时候,走慢一些。”
徐牧急急转身,在他的后头,八尺多的樊鲁,拾起胡子泣不成声。
……
贾周的离开,让徐牧只能暂时留在白鹭郡。
如他所料,窦通请求入盟的书信,被蜀中的两个小狗王,一番嗤笑拒绝。
“我主说,虽然被拒绝入盟,但蜀中蜀西二王,还让我蜀南地出粮草辎重,共御外敌。”通报的一个蜀南士卒,站在陈九州面前,抱拳开口。
不同意结盟,是怕蜀南的大军,入了蜀中。但这什么粮草辎重的,分明是把人当傻子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