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挖凿地道,或者行军的声音重了一些,便立即会被发现。
古人可不是傻子。
“主公,若想挖凿地道,只能想办法,先把敌军的瓮听毁掉。”
“这倒不用。”徐牧没有丝毫慌乱,“那位守将冷樵,窦通你也说了,是个稳重至极的守将。他可指望着这些瓮听,来分辨我等的军势。”
“主公的意思是?”
“诈。”
屋子里,另外的三人,实则还听不懂。
最终,一脸懵逼的于文拱手开口,“主公算无遗策。”
徐牧淡淡一笑,“具体的方案,我需要再思量一番。这些时日,便以大军入蜀,还有运送辎重为主。鸾羽夫人,劳烦你先在蜀南四周巡山,莫要让虎蛮人异动。”
“徐将军放心。”鸾羽夫人高高抱拳。
……
白鹭郡。
贾周脸色凝着,将斥候送来的书信,翻开看了几眼后,沉默地揉成一团,丢入烧水的火炉。
“卫丰,你选三十骑善马的骑兵,再入一趟凉州。”
“军师也去?”
“我这身子,这一趟便不跑了。小心些,这一封书信,切记,务必亲手交到凉州王手上。”
“军师,若是那位小王爷董文——”
“还不到时候,莫给他。他背后的那个人,若动了坏心思,主公前功尽弃。”
卫丰凝重点头,接过书信放入怀里。
“卫丰。”
“军师有事情的话,但讲无妨。”
贾周犹豫着开口,“你随身带上一坛火油,若是事有不吉,被人围攻,退无可退——”
卫丰立即会意,面无惧色,“军师放心,我都明白。”
“好汉子。”
“时间急迫,你今夜便启程。”
卫丰抱拳离开。
贾周立在黄昏中,看着卫丰离开的人影,一时间感慨良千。
这一场攻打巴南城,若是成功,徐家军便算正式入蜀。自个起于微末的主公,才算真正的,有了一方栖息之地,继而积粮铸器,坐观天下风云,然后白甲出川,逐鹿天下。
“瓮听。”贾周忽然笑了起来,“有些东西,看似很不错,但实则用的不当,便是一柄双刃剑。”
坐在椅子上,贾周就着烛光,重新翻开卷宗。
“蜀南士卒两万,平蛮营五千人,入蜀南的徐家军万人,共计,三万五千人。”
“主公已定计矣。”
放下一份,贾周抓起另一份。这一份,是夜枭刚送来的密报。
“兴武十六年,荀阳子西域求药而回,过凉州后,沿途驿馆并无记载,不知所踪。”
贾周揉着脑袋。
这人,无端端在天地间,消失了不成。
天下五谋,虽然是浮山水战后,腐儒们捣鼓出来的称号,但不管如何,荀阳子终归有一份名声在。沿途回乡,那些沽名钓誉的世家门阀,当是夹道欢迎的。
要知道,当初奸相迫害荀家,怕担上害贤之名,同样不敢对荀阳子下手。
想了许久,贾周依然毫无头绪,沉默了会,只得将卷宗搁在一边。眼下来说,还是以战事为重。
“军师,夜深了,还请早些歇息。”
“等会便睡。”
……
“听雷营。”巴南城头,一个留着山羊须的将军,在城墙上巡视了两圈,冷声轻喝。
“有无异动。”
“无。”
山羊须将军点了点头,回头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天色,居高临下,他看得清蜀南方向的林子,溪河,还有许多夜里烧炭的蜀南百姓。
蜀州十三郡,蜀南二郡穷困不堪,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那位蜀南王更是好笑,有很多次,妄图攻破巴南城,入主蜀中。
这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将军,又有南蛮子的奸细死了。”
山羊须将军面无表情,他实则知道,这些敢入巴南山的采药人,大多都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