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关!”都尉顿时涨红脸色,怒吼开口。
三百余人的蜀州长伍,终归是安安稳稳的,过了内城的第一哨。
继续往前行,徐牧不用想都知道,还会有多少人在挡着他们。为的,便是拖死马车里的贾周。
“莫要回刀,若有敢挡路,便动刀杀过去!杀不过也杀,老子去了长阳,便要问常小棠一句,是不是真打算和老子绝交!”
徐牧凝着脸色,在雪地上冷声长吼。
并不算羽翼丰满踢了窝,他和常四郎,更多的层面上,是属于合作的关系。简单一句话,若是贾周被拖死在这里,这老友,便做到头了。
……
刘季独自一人,站在长阳城的高楼,脸色里满是沉重。在这件事情以后,他的主公定然会怪罪于他。
但没法子,主公重义,他只能挡一次刀子。
不杀徐蜀王,只计杀毒鹗。
当然,他更想杀死徐牧,但这样一来,自家主公断然要气疯,未取天下,便要背上弑友的奸雄恶名。相对来说,杀一个军师,则显得无足轻重了。
大抵会有人劝他,“蜀州离着内城还远”,“蜀州不过一州之地,数万兵马”……他不信这些,他只明白,一个从乱世杀出的小东家,步步为营,坐拥了一个偌大蜀州。
在以后,很大的可能,会成为自家主公的对手。
“断他一条臂膀,困死蜀州。”刘季的脸色,越发地凝沉。
“军师!”
几个世家将军,急急踏步走来。
“徐蜀王连着闯了五道关哨,入了内城。其中两哨的都尉,没有让关,被当场杀死!”
刘季转了身,语气冷静至极。
“主公何在。”
“尚在长阳,亲自备下接风酒宴。”
刘季闭了闭眼。
“派五千士卒,伪装成叛军,挡住蜀人。”
“军师,能下死手么。”
“若徐蜀王再执意往前,想办法,把马车里的毒鹗杀死。事情过后,我再入长阳请罪。此事乃我一人所为,与诸位无关。”
“另外,那位神医的事情,如何了。”
“杀不得。”有个世家的中年将军,脸色带着恼怒。
“那护卫出身的虎威将军,一直安排本部人马,守在回春堂附近。”
“他长大了。”刘季睁开眼睛,双目隐隐闪动。
“不管如何。这一次,便由我刘仲德,替吾主稳住大业,消除隐患!”
“主公,过眉县了!”寒风中,卫丰的声音,带着一股怒气。
眉县,便是入内城一带的边境小城。当初的董文,带着凉州虎符南下,便是被大平国的叛军,困在眉县里。
当然,现在细想的话,那时候的董老三,已经在筹谋大事了。
“莫回刀。”徐牧垂着手,紧紧握着长剑。
到了现在,内城边上的关哨,已经彻底走过。三百余人的悍卒,死了些,伤了些,有两个都尉不肯让道,他直接让司虎去杀了。
不管放在哪来,闯了关哨,都是严重的事情。徐牧估计,要不了多久,这次事情背后的人,该出大军了。
抬头看了眼远方,内城一座座大城的轮廓,在即将开春的雾笼中,一时变得模糊不清。
……
“卸下袍甲,遮上麻面!”一个中年将军,不断冷声催促。
“记住,杀马车里的毒鹗!”
“若哪一日,渝州王位登九五,我等这些人,便算有功,是从龙之臣!”
五千人的内城士卒,迅速换下袍甲,只套了麻袍,将麻面纷纷遮住脸,仅余一双双嗜血的眼睛。
“今日,吾刘佑便要挥刀,杀死一个天下五谋!”中年将军语气森寒。
“绿林趟山,此路不通!”
五千人呼啸着从林子窜出,狂吼着挥舞着手里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