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公,该动身了。”
徐牧点头,看向远处的青山和蜀道。
李逍遥百人侠儿,去阻杀胡白松。到了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对于李知秋留下来的东西,不知为何,徐牧并不想,便让这粒火种,一下子灭了。
当然,投诚沧州的韦貂那边,已经不算侠儿,连狗屎都算不上。
徐牧沉默地披上袍甲,在李大碗哭啼啼的声音中,在姜采薇的温柔叮嘱中,走出了王宫。
贾周和东方敬,尽皆长揖相送。
马车和随行的三千蜀卒,已经等在了成都城前。
司虎骑在马上,正在和送行的小狗福道别。弓狗同样骑着马,带着本营的部曲,开始先行开路。
徐牧叹息一声,终归是等不到了。他踏步往前,吹了一哨,风将军撂着马腿跑来。
正在这时——
北面蜀道的位置,忽然传来了“踏踏”的马蹄声。
“侠儿李逍遥,不负蜀王所托,入凉州边关,杀儒龙,取其项上人头,送与蜀王!”
一骑领头的马匹上,李逍遥白衣染血,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裹,当头怒吼。
在他的身后,只剩二三十骑的侠儿,同样负剑长吼。
山风之下,卷起了沙尘。
让徐牧恍惚之间,错了目光,以为是李知秋白衣负剑,在骑马狂奔。
“好!”徐牧声音激动。
“侠儿入蜀,乃是我蜀州之幸,谁敢不服!”
无数的士卒和百姓,都是齐声欢呼。
停马的时候,李逍遥捧手朝天,一时泣不成声。二三十骑的侠儿,亦是如此。
“天地有正气,人间有清明。”
……
凉州王宫。
收到儒龙被截杀的消息,司马修苦涩地闭上眼睛。
“军师,这定然是布衣贼下的手!”
“应当是。”司马修睁开眼,久久一声叹息,“不简单呐,若是这种围困之势,都能杀出来。徐布衣说不得,真要成主公的大敌。”
董文冷着脸点头,“不过,现在凉州和沧州皇室,结了暗盟。再加上,那个什么侠王死了,暮云州落于沧州之手。布衣贼,要腹背受敌了。只等时机适合,我等与沧州那边联手,围剿蜀州。”
司马修沉思了会,“他会想破局的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无非是征募兵丁,筹备粮草,准备死守了。莫非是说,还想着渝州王来帮他?渝州王常小棠,如今也被河北四王的联盟,闹得满头是水。他都自顾不暇了。”
“是这么个道理。”司马修笑起来。只觉得儒龙的死,失落终于淡去了一些。
“军师,沧州那边怎么说?决定攻蜀的时间了?”
司马修摇头,“还没有。那个苏家女,宁愿入宫以身饲虎,堵住保皇世家的嘴,也要拼命保全皇室。所以,她还要再琢磨时间。”
“女子便是女子,磨磨蹭蹭的。”董文冷笑。
“也算奇女子了,在曾经,可是能和毒鹗掰手腕的。”
“希望她动作快一些。那个傻子皇帝,不知哪儿来的气运,得了这么个宝贝。”
司马修闻言,想说什么,最终欲言又止。
“主公,逃回来的儒龙家眷,一起杀了吧。”
董文怔了怔,“军师,这是为何啊?”
“已经是无用之人,杀了他们,将尸体列于凉州城外。到时再昭告天下,便说徐布衣,将儒龙满门抄斩。也算是一场反戈之击。”
“军师,你这心有点狠啊。”董文笑起来。
“乱世做个善人,只能等死。”
司马修站起来,在旁边刨鸟腹的沙狐,重新跳入了他怀里。
“沧州那边,我再想想办法,务必让苏家女早作决定。不能再等了……我总觉得,徐布衣的这次破局,或许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