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回成都吗。”孙勋走来。
“不回,先留在蜀南。”
“但出成都之时,婉夫人说了,一定要我把主公带回去——”
徐牧干脆利落地抬手,赏了孙勋一个爆栗。
……
暮云州,安陵山脉之下。
一个蓄着胡子的年轻将军,冷笑着抬头,看向面前的山势。
蜀州的人马,越山来攻。当真是愚不可及。
只需要安置好工事营地,仗着山下的一处坡地,基本是没问题了。翻山?这等凶险的山脉,费时费力的,真要出个万人大军,至少需要一整月的功夫。
等翻过来,什么黄花菜都凉了。
“脑子有病。”钱舒收回目光,冷冷转身。
“钱将军,又抓了几个要逃走的侠儿!”
韦貂那边,越来越不得民心。好端端的一个大局,一出杀主求荣的戏,将李知秋苦心积虑的三十州侠儿聚义,化为了乌有。
这些时日,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白衣侠儿,要逃出暮云州。
听到这个消息,钱舒忽而大笑,按着长剑,“锵”的一声出鞘。
只走了没多远。
便看见了前方,一字儿被押跪在地的六七个侠儿。
“江山雾笼烟雨摇……下一句是什么狗屁来着?”钱舒笑起来。
“钱将军,好像叫……十年一剑斩皇朝。”
“这帮人真是傻子!当然,最大的傻子,便是那个韦貂。他傻啊,当真是信了苏皇后的话。”
“套了个无实权的大将军职务,估摸着要哭咧咧了。”
举起剑,钱舒照着最侧的一个侠儿,劈了下去。劈了三下,侠儿不死,却已经痛得奄奄一息,脖子滋滋地喷出血花。
“该死的!”钱舒有些恼怒,索性改劈为刺,连着刺了七八剑,那侠儿才彻底瘫在了血泊中。
“取柄大砍刀来,本将军要一个个地砍头!”钱舒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巴。
“江山雾笼烟雨摇,十、十年一剑斩皇朝!”
最后的几个侠儿,终于爆发了一股死志,抬头呼喊。
信仰,有时候就是活下去的力量。只可惜,很多人都丢了。
蜀南的天气,潮湿多雨。也因此滋生了不少毒虫小兽。但好在虎蛮除了,长年贫瘠不堪的蜀南,开始呈现出百废待兴的景象。
窦通确是个人才,经营蜀南多年,早已经攒下了经验。在蜀南安定之后,大力改革桑蚕之业,使蜀南蜀锦的品质,在近段时间以来,直追蜀中。
要知道,蜀锦几乎是整个蜀州,最为难得的珍品。
即便还没有打通“丝绸之路”,先前的时候,陈盛只通过襄江贩运,都能贩出不少银子。
别看是一场乱世,但不缺银子的富贵老爷,一扎一个堆。
骑马出城,趁着等战报的空暇,徐牧观察了一番蜀南二郡的山势。只可惜,蜀南的土地,确实贫瘠不堪,并不能像南林郡一样,开荒造田。
也难怪,当初窦通走投无路,想着去贩马了。
“孙勋,几日了。”
“从小军师他们离开,已经七八日了。”
“那差不多该到了。”
这一场小战事,无关太大的胜负。他要的,便是暮云州那边,死死绷着神经,绷到不敢松开。
真有一日,能打下暮云州。他的徐家军,不仅是破了局,更有可能,成为一条往上游的大鱼。
“主公,采矿左郎中,刚好到了蜀南这边。”
“你早不说。”徐牧顿了顿,脸色欢喜,“去,将他请过来。”
周遵带着矿匠,这段时间以来,都不辞劳苦。前些日子送去铁坊的矿石,便是出自他们之手。
当然,对于这五个,跟着他起于微末的马车夫,他向来是感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