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城外的凉人,行军的攻坚方阵,离着城关越来越近。直至在城头之上,避过了投石后的守军们,开始怒吼搭弓,将一拨拨的飞矢,遮天蔽日地抛向城外。
“回射守军!”
只等入了射程,咚咚咚,一面面的凉人旁盾,支地而立。在后的凉州步弓,开始捻箭拨弦,同样将数不清的飞矢,射向城头守军。
“殷鹄,通告投石营,在弹兜里添上火油。”
“总舵主放心。”
城上城下,双方对射了几拨,各有伤亡。
昂——
城里抛出的投石,带着灼烧的火油,在昏沉的天色中,拖出一条长长的尾光。
砰。
一颗颗的火油投石,轰然落下,惯性滚出了百多步,燎起一大片的火势。使得附近的凉人方阵,有不少被火势燎到,惨叫声不绝于耳。
“不许退,重新结阵,攻向庐城!后军,把竹幔车推出来,挡蜀人的飞矢!”
没有攻坚的士卒牵制,后方的攻城器械,不会贸贸然地上前。
“调重弩!”
杵在城墙上的二十余架重弩,开始填上了巨矢,在数个守军的操持下,转动瞄准的方向。
昂——
一枚枚的重弩铁矢,只循了竹幔车的位置,飞速射了出去。
挡箭的竹幔车,没多久的功夫,便倒了两架。
“火矢入阵!”
“呼。”
城头的步弓,将裹着油布的箭镞,点着了之后,齐齐拨弦,如流星雨一般的火矢箭雨,在烟雾缭绕之中,落入攻坚凉军的一个个方阵。
接连的火势攻击之下,离着城墙,尚有一段距离的凉军方阵,战损开始飙高。
“小心凉人的投石!”
“避!”
头顶呼啸的凉人投石,这一次,分明也裹了火油,每每落下,便打起一大片的火势。
不仅如此,在其中,徐牧还嗅到了腐臭的味道。
“主公,凉人投了很多兽尸!”
徐牧咬着牙,目光所及之处,发现这一轮的敌军投石,随之落入城中的,还有不少腐烂的死马死羊,顷刻间,呛鼻的味道弥漫开来。
若是清理不及时,要不了两三日,整个城中都会有瘟病蔓延。
“遮面巾!另,通告城下民夫,拾了兽尸,立即丢入火中焚烧,提防瘟病传染!”
徐牧已经确定,城外的小哭包,已经快成了疯子。在先前,或许还有司马修在旁出计,遏制一番董文的魔鬼念头。
但现在,董文完全是没有顾虑了。
“殷鹄,其他的三座城门,情况如何?”
“传回的情报说,凉人只在佯攻,真正的攻坚方向,便是北城门。”
但即便如此,徐牧也不会轻易从其他城门调兵。攻坚之事,虚虚实实,只怕有一处城门空虚,便会引来一番强攻。
天色近了黄昏,攻坚的厮杀不休。
“盾阵!”
“呼,呼!”
城外的凉人方阵,开始以收起了支地的旁盾,再度提了起来,步步往城关紧逼。
“拉满弦!”
城头的守军,开弓的手,尽皆崩到了极致。
“射!”
呼啸的飞矢,层层的打落。只走了二十余步,凉人的旁盾上,便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箭镞。
“牧哥儿,我出城去冲阵!”司虎扛着巨斧,哇哇乱叫。
“你冲个卵。”徐牧喘了口气。董文不余其力的进攻,强大的兵威之下,整座庐城陷入了死战之中。
但还是那句话,守住了这一次的攻坚,战事拖入深冬大雪覆盖,董文除非脑子犯傻,若不然,肯定要退回凉州。
“殷鹄,去通告守军,再过百步,凉人的方阵便会靠近陷阱,可逞威一轮。”
殷鹄领命,急急往旁走去。
先前的时候,考虑到董文的反击,徐牧便早早挖了一条暗壕。暗壕里,不仅有竹刀,还有埋下的火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