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暮云州的水师并不算多。这两万人要没了,天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凑出这么一支精锐。
“伯烈所言,甚合我心。传令旗营,通告三军,近了沧州江岸,先以远射为攻。”
水面交战,弓箭是最好的利器。当然,若有舰炮之类的,架在船上,那更好了。但现在,压根没有这个条件。
“妖后不会坐以待毙。此等擅谋之人,不会轻易中计。现在,只希望左师仁的后手,能杀出一波威风。”
徐牧点头。
认真算起来的话,和苏妖后打交道的时间,也有近三年了。这位不世出的奇女子,哪怕是贾周,都不曾占过什么上风。
“主公,我先前在想,这东陵盟,会不会只是左师仁的一个幌子。”
徐牧怔了怔,“伯烈,此言何意?”
“八万余人的联盟军,东陵出四万水师。而左师仁,早早派了两万过来。所以,渡江攻打的大军,不过六万余人。主公想一下,这六万余人作为主攻,有着多少胜算。”
“胜算不大。”听得明白,徐牧皱住了眉头。
“东陵所长,乃是水师精锐。所以,不管是我,或是主公,或是其他人,都会认为,这一次左师仁的攻势,必然也会倚仗水军。”
“先前的盟令里,传了情报。这一次,率联盟大军渡江的,并非是左师仁,而是东陵大将夏侯赋。”
“主公,左师仁求胜心切,又如何会留在本营坐镇?我估计,他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后招。”
“二虎相搏……虽然有些丢人,但我觉得,在战势未明之前,主公的策略,该以保全实力为主。左右,不过是牵制沧州水师的任务,并非一定要杀过去。”
东方敬仰起头,继续认真开口。
“主公,吾有一计。不仅能保全实力,另外,还能有效地牵制住沧州水师。”
徐牧脸色大喜,“伯烈快讲。”
“今年襄江的芦苇荡,长得很疯。主公可令人割砍芦苇杆,置于战船之上,束成草兵。”
只一听,徐牧立即明白。东方敬要用的,是假兵之计。这样一来,远射之时,便能减少许多战损。但关键是,如今的天时,并没有什么江雾。若靠得近了,沧州水师,很容易看得出来。
“伯烈,现在可没有江雾。”
东方敬平静一笑,“主公,无妨的。可用十艘火舫,载浓烟之物,扮作冲岸的火船,只等燃烧,沧州水师即便是千里眼,也分不清真假了。”
“到时,此计便成了。”
……
在另一艘楼船上的苗通,听到军令之后,整个人有些发懵。
“砍芦苇杆?束成草人?徐蜀王这是何意啊。”
“徐蜀王南征北战,善于谋划,或许是在用计。不过是两个时辰的事情,苗将可照做。”旁边有随船的东陵谋士,想了想开口。
“当是如此。”苗通犹豫了会,立即传令,按着徐牧的军令,派了人出去砍芦苇杆。
“主公那边,已经开始渡江了。希望徐蜀王,能带着我等,成功拖住沧州水师。”
心底里,苗通还是愿意相信的。不说其他,单单是那位小侯爷的衣钵人,便值得敬佩了。
约莫一个多时辰。
随着草人的束成,船列的排阵,东方敬点命了十艘火舫,载着浓烟之物。不多时,只等烧起来,浓烟一时滚上天空,黑雾翻滚。
……
大江东去,浩浩的六万余联盟水军,正往沧州的江岸冲袭。眼看着,已经不远了。
联军的主船上,一个披着战甲的中年人,留着儒须,眸子里闪着战意。
他便是联军主将夏侯赋。在一众的东陵将士里,算得上是东陵首席的水师战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