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我知粮王是谁,若我道出了此人姓名,你便放我回青州,如何?”唐五元抬起头,下跪的动作极为谦卑,不敢有任何不敬。
一个能追他七天八夜的人,不用想,肯定是非常想杀他的。
“蜀王,你我立个字据如何?便让天下人作证,你我今日的这番交易。我唐五元的一命,换来一个举世震惊的姓名。这番交易,你不吃亏。”
罗里吧嗦。徐牧皱着眉。
“六侠,告诉唐五元,我只给半柱香的时间,他若是不愿意说,便给苗通下令,立即剿杀。”
殷鹄点头,走到了楼船边上,将徐牧的话,一一转达而出。
四周围间,东陵水师杀气腾腾的脸色,与青州军担惊受怕的神态,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起弓!”苗通冷着脸。
“呼。”
一艘艘的战船上,无数的东陵步弓,搭箭上弦,瞄准了最后的几艘青州战船。
单单是这份威压,都足够吓人了。
“好,好!你不愿立字据,那也无妨。我唐五元,一直都对下属说,西蜀王徐牧,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我讲了,你便要放过我。”
“我知晓粮王是谁,他先前便在恪州,我猜出来了——”
四周围一片死寂,正竖起耳朵听着的徐牧,忽然间发现声音停止,只等抬头,才看见不远处的青州船上,唐五元满脸是血,痛苦地捂着自己喉咙。
“怎的?”徐牧大惊。
殷鹄急步走回,脸色亦是带着焦急。
“舵主……唐五元被人割喉了。”
……
青州主船上,一个握着匕首的中年谋士,状若疯狂地长笑。
唐五元双手捂喉,张着淌血的嘴,不断大口哈着气,脸色越来越白。
这突然的一幕,让诸多的青州将领,以及谋士,都变得大惊失色。
“保护主公!”不知谁率先喊了一句,数十个的青州士卒,扑向握刀的谋士。
仗着功夫,握刀谋士连杀了四五人,到最后,被长刀捅碎了身子,咳着血翻入江水里。
“主公,主公!”
唐五元捂着喉,发出嘶哑至极的哭声,断断续续,像坏了的牛皮鼓,被风一吹,便嘶嘶作响。
“大业……吾的大业……大业未竞,吾唐五元——”
兴武十九年冬,袁侯爷清君侧身亡。天下诸多野心之人,纷纷而动。
在青州,一个儒雅的仕子,弃了手里的圣贤书,拿起了剑,要去争一番天下。他只觉得,他的隐藏身份,他的才能,当有更大的建树。
嘭。
青州主船上,唐五元仰面朝天,只坚持了一会,整个人重重倒在血泊之中,再也不动。
……
“舵主,唐五元死了。”
徐牧沉默点头。若是没有猜错,那位割喉的谋士,便是粮王的人。或许,唐五元真猜出了什么。
只可惜,线索一下子断去。
“舵主,苗通不愿收降,派了人来问,要不要立即攻打?”
“随他吧。”
青州反盟,已经让东陵三州的将士,恨得直咬牙。这一波,徐牧便想着鼓舞士气。既然苗通不愿收降,干脆顺个人情。
“告诉苗通,清剿了青州军,立即回师。”
转过身,徐牧便听见,身后响起了震天的喊杀之声。连着司虎和常威,也跟着怒吼不休。
……
消息传到了李度城。
披着巾帼战甲的妖后,脸色变得有些发白。
“太叔义,为何会变成这样。到最后,连粮王那一支,都要弃我而去。”
在旁的黑袍,不知该怎么回答。
北狄大军,被跛人东方敬,挡在了河州之前。而柔然与河北军,被定州之虎以身做饵,陷入了困局。
现在,粮王的大军,也并没有履约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