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来之前,总是莫名的宁静。”
……
在定州,还没有回凉地的晁义,帮着柴宗,处理着练兵的事情。定州新募的三千余人,在他的操练之下,已经慢慢有了强军的模样。
这几日,柴宗要去定州偏郡,视察防务。故而,晁义暂时主理定州事宜。
“晁将军,少主来寻。”
少主,并非是徐桥,而是另有其人。是昔年并州王丁术的遗子,不过三四岁的丁绍。
面前的副将,是先前在并州,跟随自己的并州老卒,故而“少主”二字,才直言而出。
沉默了下,晁义没有怪罪,从定北关的城头走下,往军帐里赶回。
“晁将,许久不见。”军帐里,几个原先的丁家老臣,见着晁义回来,急忙谄媚地开口。
如这些人,并不算在西蜀任职,顶多算是丁绍的门客。当然,晁义更明白,连着并州王的头衔,都是自家主公,看在他的面上,还给了丁家。
几个丁家老臣,为首的人叫容央,此时依然捧着手,面朝晁义而拜。
晁义点点头,侧过脸庞,看向坐下来的定州小王爷。约莫是还没长大,手里抓着一柄木剑,玩得不亦乐乎。
“容先生,今日带小王爷过来,可有事情?”
“晁将……你该称呼主公的。”
“我主在蜀。”晁义皱了皱眉,转过身,让随从去取茶水。
当初为了报恩,得知丁家蒙难,他冒着生命危险,带着丁绍出逃并州,最后,又得神医陈鹊举荐,入了西蜀为将。
认真地说,对于并州王丁术的恩德,他已经报完了。
“诸位,坐吧。”
容央点点头,扶着未懂人事的丁绍,坐在了主位上。
“晁将,老王丁术在世时,对你克族人,可是有大恩的。如今丁家有难,你当如何?”
“我帮忙。”
容央大喜,“这就是了,这就是了。世人皆知,狼族将军晁义,人如其名,是最重情义的。”
“容先生,不知是什么事情。”
容央看了看一脸懵懂的丁绍,顿了顿,忽然痛哭起来。
“不瞒晁将,我的人查到一件事情……蜀王徐牧,欲对小少主不利。”
晁义面色不变,淡淡开口。
“敢问容先生,查到了什么。”
“最多两年内,蜀王徐牧,为了使并州军民归心,会违背承诺,收回并州王的头衔。”
“所以呢,容先生。”
容央缓出一口气,急急走到了军帐之前,探出头,仔细看了几番,才复而走回。
“晁将,你我皆是忠义之士,我已经联络好了,你我二人联手,取并州与定州,二州自立,拥少主为王。我知晓,晁将带过来的人马,很多都是信服晁将的。”
“并州之内,多的是百姓将士,盼望丁家少主真正上位。不瞒晁将,我已经联络了十九位并州官吏与郡将,只等举事了。”
晁义转过头,看向还在玩闹的丁绍。
“如今西蜀内忧外患,前些日,还闹了不小的叛乱。听说,最近穷兵黩武,不到两月的时间之内,便募了两轮新军。无疑,徐布衣已经急了。”
“容先生,你知我是个谨慎的人。那十九位并州官吏和郡将,这些人的名字,能否写出来。若在其中,混入蜀王的奸细,那就不好了。”晁义认真开口。
“当然。”
容央刚要挽袖提笔,忽然顿了顿,动作停了下来。他抬起头,似笑非笑。
“晁将,我若是写出了这些人的名字,你诈了我,岂非是一锅端了?”
晁义冷笑,“既如此,你还来找我作甚。信不过的话,你刚才还谈什么的大义。哼,若无名单,我晁义不会冒这份风险。”
“容先生,本将公务繁忙,恕不奉陪。”
“晁将——”
容央皱了皱眉,犹豫了好一阵,终归是提笔,写下了一份名单。
“有无遗漏?”
“放心,我带着诚意而来。再说了,你我二人,先前都是并州臣子,当互相信任。”
约莫是说服力不够,容央又急急转身,拉着还在玩木剑的小丁绍。
“少主,不如你亲自开口,和晁将军细说一番。”
丁绍站起来,整个人像背书一样,开始一字一顿地开口。
“晁将军,你是我并州最忠勇的大将,父王在世之时,对……对克族人照顾有加,曾救克族人于水火之中。望晁将军,相助本王夺回家业,届时,封晁将军为并州三军元帅。”
晁义沉默立着。
“少主,再说一遍。”容央急忙劝道。
“晁将军,你是我并州最——”
啪。
晁义干脆利落地扬手,将面前的并州小王爷,一记耳光扇倒在地。倒地的丁绍,神情呆了呆,整个人顿时狂哭起来。
“怎、怎的?”容央脸色大惊,“晁将军,你这是——”
刀光闪过,还来不及惨叫,容央的人头,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