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将军,渝州王那边,可留了什么话。”
“有。”
“说了什么。”
“一些话。”
“一些什么话呢?”
“未到时候,不便告知。”
柴宗嘴巴一抽,若是个相熟的,他指不定大耳刮子扇过去了。
约莫是看出了柴宗不高兴,常胜转了身,犹豫了许久,才继续说道,“柴将军放心,我一直都有度势,没问题的。”
“人如其名,我信得过常将军。”
定北关内,藏着两万余的渝州精锐,由面前的年轻人调度。但柴宗知道,这年轻人在先前,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小裨将。
等等——
柴宗怔了怔,忽然才想起来,那些个腐儒,曾经捣鼓过一个什么名将榜。当然,对于这个名将榜,柴宗原本是不屌的。毕竟,他柴幼德的名字,居然没有上榜。
不过……名将榜上,似乎是提到过,内城有一个常家的宗族小将,排在天下第六。
“名将榜上,那第六的人是你?”
“好像是。”常胜点头。
“怪不得了,渝州王会将这些人马,交给你调度。”
“我想早点回家读书的……族兄不让,我只能留下来了。”难得说了一句长话,常胜的脸色颇为无奈。
柴宗还想再问,才发现面前的常胜,已经负着双手,慢慢往城墙下走。
“常胜将军。”
“诶。”
常胜回过头,在黄昏入夜的天色中,一双眸子亮晶亮晶。
……
夜色消去,清晨接踵而来。
常四郎抬了抬手,面前的舞姬,急忙穿好了薄袍,目光含春地娇羞一笑,往外退着身子离开。
常威从外面走进来,语气有些好笑。
“少爷,你比不得我。我上回去清馆——”常威语气一顿,急忙变了腔调,“上回傻虎拉我去清馆,我原本不去的,但傻虎又给了银子……”
“你在胡咧咧什么。”常四郎骂了声娘,“我昨夜醉了酒,身子乏了,便不想动了。”
“她动了?”
“常威,我发现了,你他娘的就是个老色棍!”
常威红了红脸,刚要解释一番。却在这时候,一个佝偻的人影,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
“老仲德——”
还没喊完,常威急忙捂嘴,知趣地跑到门外把风。
“仲德,坐。”
披了件袍子,常四郎起了身,同样坐在椅子上。
“你并没有说错,粮王那边,当会派人过来,刺探我的虚实。我应当也猜对了,那舞姬,极可能是粮王的人。”
老谋士沉默了下,“主公如何猜的。”
“他们都忘了,这内城一带的清馆花舫,我常四郎最熟悉不过,这女子根本是新来的,我并没有见过。”
“侍寝之时,我假装醉意,并没有求欢。她却一直在安慰,说什么内城的人,都希望我振作起来。”
“好大的胆。”老谋士皱眉。
常四郎笑了笑,“索性,我昨晚也装了许久。若你在场,便会见着我常四郎,居然有如此软蛋的时候。”
“仲德,我说的软蛋,是指我的模样和心情,你莫要多想。”一语完,常四郎急忙又补了一句。
“我明白……”老谋士点头,“内城的诸多世家,我也成功地布了局。接下来,便是重头戏了。若是粮王能入局,便是一场请君入瓮。”
“小东家那边呢?”
“也在配合,听说还给袁松送了大礼,欲要结成同盟。如此一来,天下人只会以为,他和主公是真闹掰了,怕主公再起大军,已经急得要寻求盟友。”
“小东家做的不错。”常四郎咧嘴笑起来。
“定北关那里,常胜也回了信,两万余的渝州精锐,皆已经准备妥当。定北关的蜀将柴宗,亦是迅速调集了行军粮草。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急不得,这群老狐狸还没有尽信。”常四郎摇头,“此时若动,极可能是功亏一篑。”
“我需要再想想办法,引这群狐狸,彻底走入迷局里。对了仲德,你先前说,一共有几头狐狸?”
“大狐狸有六头,小狐狸不计其数。”
“能不能都杀了?”
老谋士老实回话,“恐怕很难。这些千年万年的巨大门阀,每逢乱世便会慢慢冒头,一边在扶持新帝的同时,一边在大肆收拢财富。这些人的底蕴,是一种很可怕的力量。”
常四郎沉思了会,“那我不管,只要在内城里,能杀的,我都要杀光。”
“这点没问题。”
老谋士起身,对着常四郎躬身一拜,“那么,我便回府等着。此番过来,我是借着苦谏的名义。请主公抬手,暂做一个易怒之人。”
“仲德……你的意思,让我抽你?”
“正是。”老谋士语气不变,“我出门之后,便会有粮王的探子,瞧着我脸上留下的巴掌,便会更加放心。”
“仲德啊,我的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