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之下,要循规蹈矩地杀到左师仁面前,消耗的时间太多,若是组织骑营,先行阻挡的话,说不得会有一番奇效。
再者,离着恪州江岸越近,密林便会越少,顶多是有些沼泽,但并不算太阻马蹄。
“东莱王,我先行堵截,你便在后行军,我估摸着,约有两个时辰左右,便能追上左师仁的大军。”
“蜀王……我听说,左师仁今日一早,便已经启程了。不管怎么看,我们终究是慢了些。”
徐牧笑了笑,“刚才我收到了情报,左师仁现在,正在积攒仁名呢。”
“他向来如此。”袁松眯了眯眼睛,仿佛猜出了什么。
“那么,我等先兵分两路,蜀王放心,我在后头这里,会很快赶上。”
“甚好。”
……
带着四千余的骑营,奔行在恪州南面的官路上。沿途之中,有不少的暗营,或者是东陵的侦察营,敢有相挡的,都被骑阵冲散。
特别是打先锋的司虎,骑着高头大马,又披了厚甲,抡起斧头的模样,仿佛是地狱里的杀神。胆小些的看到,都惊得速速回避。
“牧哥儿,我狗福呢?”又杀过了一阵,司虎才想起了什么,急忙开口来问。
“狗福和长弓,都有事情要做。这一轮,你先跟着我。”
四千余人的骑营,若是没有司虎跟着,徐牧只觉得,威力起码少了三成。自家的怪物弟弟,向来是战场的大杀器。
“牧哥儿,又有挡路的!”
徐牧正想着,冷不丁听见司虎的话,抬头一看,又遭遇了一队侦察营。徐牧明白,随着时间推移,恐怕突袭的事情,已经要瞒不住了。
……
“我左师仁,此生只有一个夙愿,那便是天下太平,万民同乐。”下了马的左师仁,正笑着抬头,安抚着面前数千人的难民。
当然,小心为上,他并未离得太近。
“如此,诸位便先行在江岸等待,有了江船,便会接诸位渡江,入东陵。”
左师仁也发现,今日说的话,确实有些多了。再者,吴州叛乱的事情,又突然间萦绕在了心头。
“主公,当离开了。”亲卫统领沉步走来,提醒了第八次。
左师仁皱了皱眉,看着天色,不知觉的,似是耗了一段时间。当然,这一段时间里,他是满意的,至少,这些逃难的百姓,真把他当成了救世主一般。
“走吧。”
亲卫统领点头,冷不丁的,又回过头,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难民”。
“难民群”中,此时的上官述,脸色变得焦急起来。一边看向即将离开的左师仁,一边又忍不住,远眺着长长的官道。
他明白,以仁名为计,已经拖了左师仁太长的时间。再用的话,恐怕不好使了。
“诸位,吾左师仁先行一步。”
上了马,左师仁堆出温和的笑容,不忘装模作样一番。可刚说完,左师仁的眼神,一下子顿住。
他看见在前方,几十骑浑身披血的探哨,匆匆跑了回来。脸面之上,尽是焦急之色。
“主公,蜀人敌袭,蜀人敌袭——”
左师仁大惊失色,“这南面的江岸之地,可布了不少的暗营和探哨。”
“主公,蜀人都是骑营,速度极快,已经一路杀过来了!”
左师仁睁着眼睛,满脸尽是不可思议之色。仗着东莱没有大规模的骑营,对于南面之地,他一直都是放心的。
……
上官述沉着脸色,抬起头,观察着前方的情况。他明白,自家的总舵主,已经在沿路杀来。但这时候,若是左师仁急行军,依然有很大的可能,迅速赶回船坞。
“诸位,可看清了?前方的东陵军,还没列起长蛇阵行军,此时,便是我等的机会。”
“只要拖住一阵,在东面的总舵主,很快就能赶来。”
“白衣白甲,敢杀人间不太平。”
在徐牧做了总舵主之后,已经严明勒令,让侠儿义军,也要披甲作战。为此,还特地打造了不少白衣薄甲。
“杀!”上官述扯掉身上的褴褛袍子,在阳光下,露出刺目的白袍甲。在他的身边,许多人亦是如此。
唯有一些真正的逃难百姓,懵懂了好一会之后,才惊惊乍乍地四下逃散。
“杀——”
上官述抡起双剑,仗着轻功一马当先,往前掠了出去。在他的身后,不少轻功的侠儿,也纷纷跟着动作,执剑前冲。
“日……日头好猛啊!”左师仁看清形势,差点没被一口气憋死。
“挡住他们!”几个东陵大将临危不乱,迅速组织人马,结成军阵。
左师仁冷着脸,咬着牙,整个人缩入了军阵里。若是在以后,别人谈论起今日的事情,只怕会是一桩耻辱的丑闻。
去你娘的满口仁义。左师仁心底暗骂了句。早知如此,他便该一路行军,说不定这会,已经在江上了。
硬生生被耽误了三四个时辰。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左师仁沉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