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夜枭总堂,刚才收到了情报。在内城一带,渝州王的新任军师,那位常胜,已经建立了‘铁刑台’,着手清除我西蜀夜枭组的探子。”
“长阳城的夜枭分堂,堂主叫曹永,是曹鸿的族弟,估摸着这一会,已经启程入壶州了。”
“那文龙过来——”
贾周想了想,“我担心事情有失。想着提醒主公,早做第二手的准备。若无猜错,霍复的覆履,主公应当看过了。”
“看过了,对于我西蜀而言,霍复若是加入北渝,情况会很不妙。文龙也知,如今我西蜀的优势,便是襄江水师。内城附近,虽然有纪江,但这条大江,百余年没有水战。北渝要想南征,势必要操练水师,打造战船。”
“有霍复加入,不仅会洞悉江南的水路防线,而且,也有可能将大战提前。”
这并非是危言耸听。
“另外,主公给渝州王的信,如何了。”
徐牧沉默了会,“还没见回。”
按道理来说,信应该是送到了。
贾周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追问。
“主公需小心,到了这种大势,西蜀和北渝之间,若是有一根火索烧起来,极有可能会引发全面大战。另外柴宗那边,已经开始屯军在边境,加固城关。”
“苗通也去白鹭郡了。”
徐牧抬起头,眉头紧锁,“凉州的马驹,我已经交代吕奉,以养膘为主,我打算抽出三千匹,打造一支重骑军。这支骑军的话,会交给卫丰来带。晁义那边,便以轻骑为主,若是去了西域,有铁石的来路,说不得还能覆一些甲胄,增加冲击的力道。”
“但还是那句话,去西域前,我终归不放心。”
不管怎样,徐牧还是想和常四郎见一面,不谈划江而治,谈西蜀和北渝的休战。这并非只对西蜀有利,对于北渝而言,同样有利。换句话说,两者都需要时间,再行决战之举。
“文龙,我不怕打仗,我怕的,是失去一个老友。”
“我估计,渝州王也是这种想法。你们这俩,是该好好谈一谈。至少,给天下的百姓,两三年的休养生息。”
“北渝要平叛,要操练水军,西蜀要积攒底蕴,要是陷入战争的泥潭,我几乎能想象得到,两者都会很惨烈。”
“打仗会死人,但能少死一些,是挺好的事情。日后谁立了新朝,也不至于让整个中原,千疮百孔,十室九空。”
……
常胜坐在皇宫的楼台上,一张书生脸,隐隐动怒。他的面前,是铁刑台的一个头领,此时战战兢兢地站着。
“你的意思是说,你截杀了西蜀的信使。”
“主子,我原先以为……是奸细。”
“奸细在暗,信使在明,他敢堂堂正正地送信而来,你以为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会让你抢着立功?”
“信。”常胜皱眉。待接过了信,脸色更加沉默。
信里的内容,是徐蜀王,欲要和自家主公,在两国交界处,相见一叙。
“铁刑台刚建立,固然会有很多事情,需要磨合。但我向来喜欢守规矩的人,你既为铁刑台的头领,便该知其中的规矩。”
小头领垂下头,咬了咬牙,抽刀削去了一截尾指。
“莫要有第二次。铁刑台,只是主公的耳目,而非主公的刀子,这一点,希望你以后分的清楚。”
只说完,常胜匆匆往前走去。
……
内城北面,壶州。
相较于内城的风雪,壶州要更加凶一些。还没有几日,已经到处是白雪皑皑。
“头领,到潼城了。”
曹永抖了抖身上的雪,抬起头,远眺着前方巨城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