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让中军帐里的另外三个王子,都看得皱起了眉头。
“蠢货。”在中军帐不远,知晓了米朗的表现,乌帕喝骂了句。
“只要不傻,从刺杀的事情上,都猜出他有问题。无非是激怒之计,偏偏米朗这个蠢货,便一下子急了!”
“该死,截杀又失败了。”
找到飞鹰面具尸体的时候,早已经凉了。也就是说,在偌大的军营里,藏着一个敌对高手。
不用想乌帕都知道,这高手是跟着他来的,跟着入了军营,跟着要把他杀死。这追杀的事情,已经是发生很多次了。
“徐贼到了何处!”
“主子,按着估计,徐贼的援军,只剩一日多的路程了。”
“都是废物!一个小小的蜀使,便闹得不可开交!硬生生地拖住了攻城时间。”
“主子,现在怎么办?”
“还能如何!米朗这废物,已经中了那蜀使的计!若无猜错,三个王子要生出疑心,向蜀使讨要证据……该死,你去传令营外的黑鹰门,再扮成蜀卒偷营,杀多一些四国联军的人,将战争先打起来。”
“另外,让米朗这个蠢货来见我。”
……
并没有多久,米朗满脸不甘地从军帐里走出。紧接着,走入另一个隐蔽的营帐里。
刚坐下,便看见了乌帕杀人一般的眼光。
“神子,那蜀使狡猾得很……可能知晓了刺杀的事情。”
“你有脑子么?四王之中只有你逃了出来,他自然会明白了撒了谎。不过一个小小的试探,你便像个蠢货一样中计了。你这般作派,那三个王子,估摸着已经生了疑心。”
“神子,我是担心那卷宗被他们看到,所以才撕——”
“闭嘴。”乌帕咬着牙,“你即刻去传令,从禹国派出一营人马,绕去攻打大宛城。”
米朗惊了惊,“神子,大宛城里,可有两三万的人。我派出一营人马,攻不下的。”
“我知道攻不下,但这样一来,便能挑起战火。”
米朗犹豫着,脸色一时狰狞,“神子,若不然,连那三个小王,一起杀——”
乌帕仰头叹气。
这西域里,为何有这么多的蠢货。杀了三个王子,阵脚一乱,这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兵势,便又要散了。到时候,等徐贼过来,还打个鬼的决战。
“神子,我这主意如何?”
“米朗,你现在最好去传令,我不想说第三次。莫要忘了,你的王位是怎么来的,我只需一句话,你便要身败名裂。”
“去。”
米朗怔了怔,见着气氛不对,不敢再言,急忙走了出去。
“虽然兵力众多,但不知为何,我心底总担心徐贼。这徐贼南征北战,多少次以少胜多……该死,徐贼到来之前,攻下了大宛,蜀人在西面,便没有立足之地了!”
“另外,那追着不放的死老头儿,还躲在营地里,像条疯狗一般。”
乌帕脸色烦躁,直至突然暴怒,一脚将面前的案台踢翻。
……
黄昏逐渐暗去,大漠的营地上,起了阵阵的凉风。
百余骑散巡的胡人骑军,刚要勒马回营。却不曾想,一拨飞矢射来,顿时有十余骑坠马而亡。
微弱的亮堂之下,剩下的胡人骑军,终归分辨出了敌军的袍甲。顿时,都惊得急急打起缰绳,往营地里通告。
不消一会——
“敌袭,蜀人敌袭!”
整个营地,到处都是醒夜的长号声。营地之外,一拨拨的飞矢,还在不断抛射。
“出军!”
数千骑的胡人巡逻,迅速结起了长伍,举着弯刀,往营地外追杀去。
……
另一边,大宛城下。
噔。
一个胡人将军骑着马,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挑在了长竿之上。
“蜀使赵惇,自寻死路,已被斩头示众!四国联军,奉劝大宛开城,献城投降!如若不然,破城之后,便屠杀三日,以泄王愤!”
人头被丢入沙地,那胡人将军叫嚣无比,扯起缰绳,待马蹄落下,人头被成了肉酱。
城头上,楼筑眼睛发红。联军的几个小国君,亦是愤恨无比,怒吼着要出军讨贼。
特别是蜀人的几个裨将,只以为赵惇真死了,愧对主公,巴不得立即飞出城外,杀翻敌军。
楼筑咬着牙,辨认了城外的敌军,发现只有数千前锋的时候,再无犹豫。
“黄金骑,随我出城!”
“杀——”
……
乌帕匿着身子,站在一处沙丘之下,看着挑拨之势已成,逐渐咧开了嘴,露出清冷的笑容。
只要打起来,只要打起来的话,杀红了眼,便什么也顾不上了。等那徐贼过来,便会看见,到处是蜀人的尸体。
“王道大业,白骨累累。”
“该死,偏要逼我走这一步。徐贼,你回天无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