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水阵里,诸多战船上的将士,开始调动远射营,瞄准北渝水师的方向。
……
“各就位——”
北渝水阵里,战船之上的人,也变得如临大敌。
主船上,蒋蒙半眯眼睛,盯着对面的西蜀大都督。
“蒋将军,蜀人根本不让。”
蒋蒙冷着脸色。按照他自个的想法,他并不想入江。奈何长阳那边,让他务必保护好黄之舟。
“继续行船。”蒋蒙语气发沉,“莫要忘了,我等的身后是北渝,中原的正统!”
“都督苗通?我今日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挡我?莫非是说,他吃了豹子的肥胆,想要开战了?”
在蒋蒙的命令之下,北渝的水师同样没有停下。比起西蜀来说,现在的北渝水师,算不得强大。甚至连楼船都没几艘。
但他们的身后,可是北渝,天下占了七分的北渝!天下三十州,蜀人不过九州之地,拿什么争!
“行船!”蒋蒙怒吼。
江风一时变得呼啸。吃水破浪的声音,越来越响。
“行船!”苗通双目凝沉,也没有任何礼让的意思。
两支船队越来越近,横冲直撞。左右这吴州江域,不属于北渝,也不属于西蜀,便如一个羊圈,两条狼要打架,谁会在乎一只羊羔子的脸色。
……
“日……日落千丈啊!”左师仁站在吴州岸边的哨塔上,听见情报,急得要骂娘。
吴州可是他的地盘。
现在倒好,不管是西蜀,还是北渝,分明都不给脸面了。没有人将他这位东陵左王,当成一回事。
“礼儒,礼儒!给本王写檄文,便说吴州之地,是我左师仁的地盘,没有拜帖没有使臣,我不答应借道!”
“吾左师仁要起兵讨贼!”
一个老儒走来,犹豫着苦劝,“主公……还请深思啊。”
左师仁怔了怔,仰头长叹,整个人一时变得无比挫败。遥想当年,他几乎有了和渝州王相持的实力。怎知一下子,变成了这副模样。
“先不写了,饶他们一回吧……再有下次,我严惩不怠。”左师仁趔趄地扶着把手,走下了哨塔。
只多走了几步,又忽然悲从心来。
他的基业,他的王朝,好像一下子都变得遥不可及了。便如一只老羊,被人丢在了砧板上,两个屠宰户拿起了刀,争着来剁。
想到痛处,左师仁“哇”地一声,咳出一口血,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江面上,两支浩浩的船队,仿佛不死不休,离着越来越近。一个自北而来,一个向东而去,偏偏像宿命一样,两者都不退不避,眼看着要撞上。
“蒋将军!”主船上,几个裨将大急。
蒋蒙鼓着眼睛,按着刀,并没有答话。
由于不习水性,即便有了操练,但战船上的不少士卒,已经有了眩晕感。
在蒋蒙的面前。
西蜀的水师,没有半分的停顿,船速飞快,甚至分出了几只船队,往边上迂回,准备作战。
“苗通,苗通,此人不是泛泛之辈。”半晌,蒋蒙才声音发沉。
作为北渝的东路大将,在以后很长的时间里,他都要驻守恪州,和这位西蜀的大都督打交道。
……
“苗将军,真要撞上了!”
“不许退。”苗通目光冷冽,“我再说一遍,在襄江之上,老子们若做了鼠辈,以后怎敢言守土安疆!”
“撞上去!”
不同于北渝水师,西蜀水师的战船上,即便还有很多新军,但都是南人,擅长水性,这种情况之下,反而更加充满战意。
头船的前锋,已经越来越近,不到半里的水路。
“搭弓!”一个西蜀裨将,怒吼着抬刀。
“吼!”
战船之上,远射营纷纷捻箭拉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