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也愿作保!”在车浒身边,几个铁刑台的人,也跟着齐声开口。
“车浒,你背后可有车家世族,小心遭了坐连之祸。”
车浒咬了咬牙,回忆起这一路的逃亡,终归坚定点头,叩着头重复了一遍。
“军师,吾愿作保。”
常胜沉默了会,儒雅的脸庞上,缓缓露出了笑容。
“那便是了,这封暗信,极有可能是蜀人的阴谋。”
“车浒,莫要见怪。先前就有一个霍复,我身为北渝的军师,定然要看清楚这些。”
“去吧,告诉黄之舟,准备一下,明日入皇宫。”
车浒大喜,急忙拱手领命。
待车浒走远。
常胜静静站在御道上,不知在想什么。
他的族兄主公,还在攻打燕州叛军,这偌大的长阳城,半壁江山的安稳,以及蓄势待发,都需要他来操持。
他读过很多的圣贤书,生来亦不是多疑的人。但现在,他的双袖之下,遮着整个北渝的江山。
年方二十四,却是北渝的首席军师。许多人都说,他不过是仗着老仲德的徒子身份,才一朝上位。
常胜仰头望天。
铁刑台,不过是他的第一步。再接下来,该是利用铁刑台,以谍计侵入最南面的数州,行割盟之举。
只要再断掉西蜀一臂,北渝已然是大胜之势。
收回思绪,常胜挥了挥手。
不多时,一个黑衣暗卫掠来,跪在了常胜面前。
“去城外的驿馆,查个仔细。盯住黄之舟的言行,入夜之前务必回报。便如接风宴上,吃了几碗肉,几盏酒,说了什么,又听了什么,不得有任何遗漏。”
“主子已经连续辛劳几夜……”
“黄之舟明日便入宫了,不能再耽误。”常胜抬手,拢了拢头上的发冠。
“谋断之事,我年纪尚轻,自问和毒鹗跛人相比,亦无法胜出。但铁刑台收回的情报,事无巨细,每一份我都会认真过目。”
“书山有路,勤为径。吾常子由,愿以烛火燃躯,挡住西蜀的谍计,助主公一统江山。”
那名暗卫,脸色一下子动容,再无二话,掠着人影,一下子消失而去。
“迎,恪州黄氏嫡子黄之舟,入长阳皇宫——”
清晨,皇宫外的御道,早已经有不少世家将军,幕僚文士,一早列在了两边。不少人都目光沉默,看着这位新投的蜀将。
此时的黄之舟,已经换上了一身华丽长袍,竖着发冠,鞋履稳稳着地,一步一步走上御道。
从西蜀到北渝,他用了将近两个月的生死时间。终于站在了这里。
“迎,恪州黄氏嫡子黄之舟,入长阳皇宫!”
黄之舟闭了闭目,复而睁眼,眼神里,堆满了渴望之色。他继续踏着脚步,走过刀斧手和北渝卫士,直至在御道尽头,才停了下来。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穿文士袍的年轻人,脸庞有些发白,双目下藏着疲惫。
“吾黄之舟,拜见军师。”
黄之舟没有任何迟疑,跪在地上,冲着面前的年轻文士,行叩拜大礼。
“起。”
常胜露出笑容,“听闻黄将军投渝,这段时日,我同样夜不能寐。还好,黄将军有惊无险,站在了本军师的面前。”
“主公尚在河北剿叛,便由我常胜代为迎接。北渝二十一州的人,对于黄将军的入渝,可都是翘首以待啊。”
“来,黄将军随我入殿。”常胜眯了眯眼。昨夜收到的情报,他秉烛分析了好几回,都并无什么问题。从迹象上,便如一个风尘仆仆的旅人,终于到了客栈,然后放松休息。
“多谢军师。”
“虽然昨日有了接风宴,但黄将军啊,恐怕你今日,还得再喝一场。”常胜声音平和,极尽欢迎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