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我另有打算。”
北渝的水师,都会现在纪江操练,等熟悉各种水战之后,再派遣到襄江岸边的恪州。但有一个极为不好的缺点,纪江和襄江并不相通,意味着,各种造船事宜,暂时只能在襄江准备。
天色昏下。
等阎辟告辞,常胜才迈着脚步,往书房里走。只刚进去,便发现已经有两个人,等在了里头。
“主子,人来了。”
常胜沉默抬头,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人。在这种节骨眼上,他需要一个能掌控全局的大奸细,留在西蜀境内。
面前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并无任何矫情,常胜抬手长揖。
“北渝之大事,以后便要劳烦先生了。莫要忘了,先生曾答应我的事情。”
面前人犹豫了下,久久才叹出一口气,冲着常胜起手回礼。
“待有一日,北渝鲸吞天下,南征大成,先生必功不可没。”常胜稳稳而立,声音里满是期待。
……
成都王宫外的天空,已经是昏昏沉沉。
坐在王座上,徐牧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信。信是东方敬送来的,里头的内容,分析了最近的战事,蒋蒙的举动,以及粮王大势已去的情报。
这些东西,徐牧都没有意外。但让徐牧一时沉默的是,在信的最后,东方敬以局势的僵局,结合最近铁刑台的动向,猜测了一件事情。
北渝的小军师,极有可能,会想尽办法,在西蜀埋下暗子。等到南北之战时,用作杀计。
这和贾周当初,何其相似。谋略之攻,原本就是各凭本事,你来我往。
“狗福,你怎么看?”将信递过,徐牧抬起头,看着火烛旁边的少年。
少年看了一会密信,想了想,才认真抬起头。
“西蜀境内无大世家,只能以军功擢升,至少拜为营将,方能有所作用。和老师相比,北渝小军师真想埋子,并不算难分辨。一二年后,南北之战将启,埋子的时间不会足够。最有可能,他会走一条偏路。”
“什么样的偏路?”
“世家提拔,会破格重用。但我西蜀,一向以战功选拔,非战功者,即是偏路。”
“狗福,很不错。”
少年仰头,目光里有了闪动,“天下之计,无人能出老师左右。吾,不过拾了先人牙慧。”
……
荷月,又称六月。整个西蜀,一下子变得燥热起来。
江南诸州的早稻,开始进入收割。在同时,还要进入晚稻的插秧。此时,整个江南诸州,都变得欢欣鼓舞起来。
即便很累,但每个百姓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喜的笑容。
徐牧亲作示范,带着徐桥,挽了裤腿在田垄上不断忙活。听说晚上会有丰年庆,有肉有酒,司虎一早带着碗,也难得跟着出了城。
关于粮草,对于现在的西蜀来说,已经不算太大的事情。一年两熟的稻米尚且不说,连着最近在吴州那边,还找到了不少粮王藏匿的粮仓。按着徐牧的估计,西蜀现在的粮仓,足够备战两年余的时间。
但徐牧还不满意,天知道南北之争,真打起来,要打个几年?到时候粮草用尽,被人卡了脖子,干脆举国投降算了。
“徐桥,你记着了,我西蜀以民为本,稻米是重中之重。”
“父王,真要和那个常叔叔打架吗?他当初,还给了我一袋银子,做了压岁钱。”
徐牧沉默了会,不知该怎么答。到了现在,已经不是他和常老四的事情,是这个天下,两个阶层的碰撞与斗争。
“等你长大一些,便会明白了。”徐牧笑了声。在他的心底,面前的徐桥,肯定是作为接班人来培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