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鹄动了杀心。放在陆上打仗,蒋蒙极可能是难缠至极的对手。
“马将军,机会难得,该动手了。”
在前方,急急撤退的北渝水师,虽然有断后的战船,但不管如何,终归是露出了破绽。而且最主要的,是要咬住北渝水师,等苗通的另外两路水军围来,形成关门打狗的局势。
“殷先生,正有此意!”马毅抬头大笑,“便让这些北渝狗,领教一下我蜀人的威风!”
“旗令,避过横江索,陵州水师,随我冲杀敌军!”
“吼!”
……
长阳城里,急风之下,常胜痛苦闭目,脸庞上难掩焦急之色。
“阎辟,可传来军报?”
“申屠冠那边,倒是回了军报,但定州守将柴宗,以固守为主,又有凉州将陈忠驰援,短时之内,申屠将军并无优势。”
“江南的蒋蒙呢?”
“军师,还没见军报回来。还请军师放心,跛人一死,蜀人局势变动,士气低迷,肯定守不住的。而且,蒋将军还是天下名将,更加没问题。”
常胜叹了口气。在他的心底,那股子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只希望,自家主公判断错了,而跛人是真的死了。
否则,这一场的战事失利,对于整个北渝而言,士气会大受打击。
“阎辟,你去选一个信得过的心腹。”
“军师要做什么……”
常胜眉头紧锁,“不知为何,我心里不放心。便在此,做好第二手的准备。你告诉那位心腹,若是战事失利,跛人还活着……让他带着这封书信,送入西蜀。”
“莫不是求和?”
常胜不答,眼睛里满是悲伤,“我曾励志,助主公以最快的时间,一统天下三十州。约莫操之过急,让跛人寻到了机会。”
“军师莫要多虑,说不得蒋蒙已经在陵州登岸了。”
“但愿吧。”
……
“先生为何急着赶回江南?明明身子还抱恙。”通向陵州的官路上,随行的护卫声音苦涩。
“三儿,你不懂。”马车里,东方敬抬起头,眼睛里有了丝丝神采。
“如今北渝的东路水师大将,是名将蒋蒙。但若有机会杀死了他,危急之秋,那么便能使北渝换将。他会换谁呢?”
“但我想着,是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先生,是谁啊?”
“若不出意外,到时候你便知晓了。这件事情,关乎西蜀大局,故而,我才要亲身前往啊。”
……
“成都急令,成都急令!”
“四路水师,不惜一切代价,诛杀北渝蒋蒙!”
……
“殷先生,马将军,江岸的飞书!”
主船上,殷鹄打开飞书,脸色微变之后,又露出了笑容。
“马将军,东方军师有令,令我等趁此机会,务必杀死名将蒋蒙。另,小军师在信里说,若是战局明朗,常胜极可能会第一时间求和,减少战损,保住名将蒋蒙。但苗通那边,亦会循着小军师的军令,沿江布防,拦住北渝的使臣。”
“这一次,若能杀死蒋蒙,我等便是大功!”
殷鹄虽然不明白,为何自家小军师这般焦急。但不管如何,在江面上,能杀死蒋蒙的话,必然对北渝的士气,会带来迎头痛击。
“舟师破水!”马毅抽刀怒喊。
逆风之下,在前方不远,遁逃的北渝水师,再无任何的借势,只靠着轮换的舟师,试图逃回恪州。
断后的十几艘北渝战船,早已经被打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蒋蒙咬着牙,身子在发颤。作为百战老将,他何曾这么狼狈过,被人撵兔子一般追着打。
“将军,追击的蜀人水师,人数并不多,若不然,回头与他们拼了!”有裨将愤怒无比。
“你懂什么?这是围杀!”蒋蒙声音干哑。局势逐渐明朗,不仅是西路,说不得,西蜀大都督的主力,还会从东路包抄,现在要做的,便是脱离战场,赶回恪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