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北渝现在已经没有战船了,我等若循江而去——”
“循江而去,上岸之后呢。”东方敬叹了口气,“你不懂,西蜀最完美的策略,乃是先守住,再复而反剿。强行先攻,此为下下之策。”
“先前蒋蒙渡江,不过是常胜第一计,在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其他的。”
“只是第一计,便这般凶狠了?那军师,接下来我等该做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主公已经在准备了。”东方敬笑了声,侧头看向南海五州的方向。
大战在即,谋计厮杀,这点无可厚非。但北渝人并不知道,在最先前的时候,他的老师毒鹗,已经埋了深深的一计。
“马毅,姚容那边如何?”
“还能怎的,在牢里不断乞活,生怕我们砍他的狗头。”
“先留着吧,再过个不久,便有大用了。”
“对了军师,我先前听人说,北渝王从柔然草原那边,带回来一个谋士。”
“我亦听说了。北渝王的意思,是想让他与常胜一起,与我西蜀作谋略的对抗。”
“第二个老仲德?”
东方敬摇头,“不可能的。北渝王的心里,只有一个老仲德,无人能代替。我甚至能断言,哪怕这位荀平子名满天下,一样要屈居常胜之后,排第二席幕僚。”
“北渝王的心思,随着老仲德的故去,终归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是个聪明人,知道重用世家的利弊,兵权也自然会牢牢握在手中。而常胜,便是他的最大倚仗。”
“莫要小看此人,虽然年轻,但性子内敛,谦逊,且好学聪慧。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说不得,连我也不是对手。”
马毅听得有些闷闷。
却在这时,面前的自家军师,忽然又补了一句。
“但我西蜀,同样有一位大才,同样也需要一些时间,便能潜龙出世。或许,他比起我和老师,才是真正定下大业的人。”
“青凤,如浴血之后,当涅槃重生。”
……
“蜀使入宫!”
交州小王宫里,此时,为了迎接李柳的到来,两边的位置,早已经列满了文臣武将。
偌大的交州,算得上人才济济。
作为武官首位的阮秋,在看到蜀使里的陈鹊,心里头的一块巨石,总算慢慢松了下来。
近些时日,由于赵棣的病情加重,偌大的南海五州,却没有什么大能医者。蜀州的这位神医陈鹊,不说南方,乃至整个天下,都有一番名声,治过许多的大人物,譬如毒鹗,九指无遗,甚至是北渝王……有他在,应当没什么问题了。
坐在王座上的赵棣,看见蜀州来使,一时间亦更加高兴。作为南海亲蜀第一人,在他的心里,蜀人便如同老友一般。
……
“陈神医,我主的病情如何?”朝拜过后,王宫后的别院,阮秋忧心忡忡地问道。
陈鹊皱着眉头,收回了把脉的动作。
“赵盟主中毒了。”
此言一出,不仅是阮秋和赵棣,连着在旁的李柳,面色皆是发沉起来。
“陈神医,我交州亦有医者,但先前来把脉,只是说染了急症。”
“不一样。”陈鹊沉默了会,“乃是慢毒,潜伏了许久,若是不细心的话,极难发现。”
赵棣咳了声,“从成都回来,我一直记着蜀王的话,不管是膳食还有茶饮,都会先让人,用银针试过,这……怎会中了毒。”
“一般来说,病从口入是对的。但有的时候,有些慢毒是以气为牵引,慢慢入身。”
“陈神医,本王还有救么?”
陈鹊沉默了会开口,“有的,但请赵盟主,给我一些时间。”
“那便麻烦陈神医了。阮秋,替我送送陈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