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揉了揉额头,“上官堂主的建议,我有空考虑一下——”
“牧哥儿,我也有好建议!”
“司虎先坐下……”
徐牧转过目光,终归看向了东方敬的位置。西蜀虽有名谋,但更多的,是一帮跟着打天下的莽汉。
“伯烈,你讲一下。”
东方敬坐在木轮车上,冲着四周围的将军幕僚,抬手抱拳。
“若无错的话,这几日之内,北渝大军会来前线,准备行攻城之举。”
仅仅一句,言简意赅,却让在场的人,都脸庞变得凝重起来。
“东方军师,此言是真的?”
“有八成的可能。”东方敬沉住声音,“诸位也知,在先前的时候,我西蜀用计,诱来了北渝两个小将。此时,这两人尚被堵着,并不能回北渝大营。”
“小军师,莫非是要以这两枚诱饵,引来北渝大军?”有人疑惑开口。
“一开始是如此。”东方敬点头,“但北渝的常胜,并非是束手待毙之人,我一早便考虑到,他会借力打力。认真来说,当初同意这一场诱计,是想让常胜入局,先搅乱鲤州的战势。”
“两个北渝小将,不足以让常胜劳师动众,但他的目光,会死死盯着大宛关的城墙。”
东方敬顿了顿,继续开口。
“这二日,我从定州收到了情报。结合现在北渝到前线的事情,几乎能断定,常胜所谋的东西,极可能是巧取大宛关。”
“东方小军师,我等听得糊涂。”上官述一边听一边想,只觉得头盖要冒烟了。
“我梳理一下。”东方敬笑了笑,“常胜在明面上,派出大军救人。那么我西蜀,定然也要派大军迎战。当然,北渝大军这般过来,定然会中我西蜀埋伏。”
主位上,徐牧认真听着。
当初的法子,是小狗福提出来的。北渝大军杀来之后,晁义的轻骑会分成双翼,长线迂回,包抄和截断北渝的退路,再分割战场,使其首尾难顾。
但关键的是,以常胜的聪明,明知山有虎,却偏要往虎山行。这其中的道道,可就值得思量了。
果然,如徐牧所料,东方敬的下一句,让帐内的诸多人,顿时陷入沉思。
“若我西蜀迎战,以为北渝入了埋伏,大军出关……但在这时候,常胜却趁机,以奇军攻打大宛关,那么,我西蜀危矣!”
“东方小军师,这有些不对。”中军帐里,有人又开口,“在那时候,我西蜀大军出关,必能挡住北渝大军。若如此,他如何攻关?”
“是这个道理。”东方敬声音更沉,“但我一直怀疑,常胜还有一支奇军,可包抄,可作奇袭。”
“小军师,莫不是有了情报?”
“并非是情报,而是我自己的分析。”东方敬脸色认真,不打算再隐瞒,“诸位都知,在鲤州战事将起的时候,开春一到,鲤州内的部分百姓,都逃难入了大宛关,尔后,再调到定州北关外开荒。”
“在当时,我担心细作的事情,想了不少法子。甚至是说,还安插了人手,随着难民一路去定北关,沿途收拢细作的情报。”
东方敬侧过头,看着上官述。
上官述一脸发懵。
“上官堂主,我拜托了令女,一路跟着难民去北关,去打探细作的情报。若无猜错,她定然是易容了。所以,她给了我一个极为重要的情报。”
“上官燕?”
“正是,令女上官燕,向来是一个了不得的暗探。她说,难民群里,有一个北渝的女细作,扮作了村妇,又怂恿她回了定州城,在暗中联络北渝的暗哨,以及潜伏的侦查营,这些人加起来,至少能聚到四五千数。莫要小瞧这四五千人,若是用得好,便是里应外合,破大宛关的最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