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叹出口气。随着他起事打仗的,留下的火种,已经是不多了。若在平时,哪怕是禁酒私饮,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日一早,北渝来了使臣。”东方敬顿了顿,“如主公所想,是讨要降卒,以及蒋蒙之女蒋娴。”
“作为交换呢?”
“自然是以粮草作交换。”
徐牧脸色沉默。实话来说,在抄了粮王,又得到老黄的资助,再加上西蜀稻米的获丰,整个西蜀的粮草,虽然比不得常老四,但已经不算稀缺,甚至还有些富余。
“便如先前所商,蒋娴可作反间利用,但那万人的北渝士卒,便莫要放回去了。主公可回信,便说万人的降卒,早些时候已经打散,发遣开荒了。至于蒋娴,好事多磨,还需要一个更加合适的契机。”
“伯烈,什么样的契机?”
“譬如说,一桩假的情报。”
东方敬的话,徐牧听得明白。西蜀要想打赢,只能利用一切资源,以及手段。
“此事,我已经有了眉目,过个二三日,理清思绪之后,再与主公相商。”
“甚好。”
“主公,还有白甲骑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东方敬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西蜀的白甲骑,被常胜看出破绽,现在急需完善。至少,要减少锤器的杀伤。
徐牧原来想的是,在重甲里,多添两层的棉。但这样一来,严实的重甲包裹之下,白甲骑的士卒,势必会闷燥无比。
重甲的作用,终归是减伤,而非让白甲骑都成为钢铁侠,有破绽无可避免。
“北渝能破白甲骑,无非是想尽了办法,用来阻马。破开北渝人的阻马之势,我西蜀白甲骑,则能继续冲锋。”
“我已经打算,给白甲骑的战马,添上具装。到时候北渝要阻马,不见得会容易。”
“主公,何为具装……”
“战马也着重甲。”
东方敬深思着,“虽说这样一来,铁石消耗会很多。但我西蜀,终归要有一支,能比拟燕州弓骑,卖米军这样的精锐之师。”
“伯烈,先前在恪州蛇道,木鸢立下奇功,我有意以此,再打造一支制式的木鸢营。若是风向有利,便能乘风而起,成为一支奇袭军。”
“人数几何?”
徐牧苦笑,“二千左右。伯烈也知,战事一开,我西蜀战备消耗甚大。”
虽说代价不小,但木鸢营的想法,徐牧一直都有考虑。先前的蛇道,更是证明了木鸢的奇用。
但不管如何,按着徐牧的想法,木鸢营最大的作用,当在首轮,用老的话,以常胜的妖智,必然又揣摩出应对之策,说不得还会效仿。
便如当初酿酒一般,现在的内城,至少冒出了八十家的醉天仙。醇香各有差异,但蒸馏的手段,终归是泄了出去。
“族兄,我有些明白了。”常胜站在风中,声音有些无奈,“在当初,为何族兄会说徐蜀王是个奇人。譬如白甲骑,虎步连弩……这许多的东西,在以前都闻所未闻。”
常四郎坐在一边,也脸庞凝重。战事到了现在,北渝和西蜀,已经杀得红眼,双方战死的士卒,战死的将军,都承载着双方各自的悲伤。
这天下,终归要分一个胜负。
“族兄,若论能工巧匠,我北渝不比西蜀少。”
“常胜,你的意思是?”
“重骑之法,我已明白。不若,我北渝效仿之,亦打造一支重骑。先前的战事,银戟卫战损,卖米军同样被重创,我所担心的,是徐蜀王和跛人,趁着歇战的时间,还会费尽心思,打造其他的精锐军。”
“常胜你知不知,西蜀铁坊里的那位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