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将决战的地点,放在司州。”
没有打算隐瞒,如今在场中的,都是北渝的栋梁大将。
“柳军师,司州与鲤州的交界,虽然临江,但实际上,若是厮杀的话,附近的山势不宜作战。且如此一来,我等北渝骑军的优势,将荡然无存。”申屠冠听着,认真开了口。
“不愧是天下名将,仅一听,便能分析其中厉害。”常胜笑道。
连着旁边的常四郎,扫了两眼申屠冠,也露出欣慰之色。
“确是,山峦之下不宜作战。”柳沉半眯眼睛,“但诸位莫忘,这等的劣势,不仅是我北渝,连着西蜀也同样会有。换句话说,无非是双方弃了骑军罢了。”
当头的申屠冠一想,顿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柳军师,蜀人久居山林,说不得会比我等熟一些。”另一个将军,犹豫着发问。
柳沉淡笑,“古往今来,都会说南人善船,北人善马。但我告诉你们,这句话用在西蜀上,用在徐蜀王的身上,并无任何的意义。这位天下徐布衣,已经将他的南方将士,变得无比精通马战。再者说,在西蜀凉地,同样是战马不少,又有骑将晁义这样的能人。”
在场诸人听了,都纷纷点头。若是西蜀真这么容易打,他们这些北渝战将,也不至于连败几场了。
“胜机,我北渝的胜机,当在司州!”柳沉把手里的旗子,尽数插入沙地,声音越发的冷静。
“具体事宜,过个几日,待我与常胜军师,与主公商议定下,再与诸位细谈。不过眼下,不宜立即与西蜀开战。”
“昨日,先锋将尉迟定,当表大功,与西蜀侦察营相撞后,并未立即动刀厮杀,而是选择了斗将……诸位放心,尉迟小将军斗将应该是赢了,当算得一场军功。”
营帐里,难得鼓舞了一番士气。
常胜并未上前,而是让柳沉继续号令。再怎么讲,这位柳军师在不久后,终归要取代羊倌的位置,带军与他呼应。而今,是有必要立一番威风的。
常胜回过了头,与旁边的自家族兄相视一眼,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柳沉所布置的,不过是明面上的事情,但在暗中,常胜亦已经埋好了棋局。
蛰伏在西蜀的老羊倌,便是他棋局中,最为重要的一环。若是能成功,当真要一战定江山。
营帐里,在柳沉几番话后,常胜才缓缓走上。顿时间,诸将的眼色,都变得有些不同。
比起柳沉来说,这位伏龙小军师,才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督战人。
“诸位。”常胜停下脚步,一番环顾之后,才脸色郑重地开口。
“柳军师的意思,想必诸位也已经明白。西蜀智囊之士众多,我等要想取胜,只能出其不意。诸位听了此番战略后,不管回营,或是操练,都无可懈怠。至于战马,也需从燕州继续送来。到时候,弓骑也同样会出现在鲤州。”
“小军师的意思?”
“混淆蜀人的耳目。”常胜掷地有声,“真正的决战没来之前,诸位需记住,我等便和以前一样,不可有误。在以后,若主公与我不在,便由申屠将军,以及柳军师这二人坐镇本营。”
“小军师去哪?”有人发问。
常胜笑了笑,并未答话。
但即便如此,站在最前的申屠冠,约莫还是猜出了什么。想将决战选在司州,那么就需要一个理由,或一柄钩子,将蜀人引过来。
面前的常胜小军师,说不得……
申屠冠心底叹气,他知晓,如常胜这般的人,他亦无法左右决定。再者说,主公也在营中,这般一看,似是早商量过,同意了常胜小军师的险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