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得,常胜还有第二步的计划。
“按着路线,常胜很可能会过苏江,直奔定北关。”
东方敬那边他不担心,但定北关这边,反而更具备目的性。但诚如柴宗所言,定北关内,并不空虚,且士气高涨——
“主公,柴将军,大事不好!”正当徐牧想着,一个定北军的裨将,急急走了过来。
连着旁边的狗福,也忍不住皱了眉头。
“主公,大事不好。”柴宪咬着牙,“俘虏营那边,不知怎的闹了哗变。”
“什么!”
“通传主公一声,我即刻去镇压!”柴宪抱拳,迅速转身离开。
徐牧带着小狗福,再加上柴宗,三人才刚下城关,一下子,便看到了城关内骤起的火光。
“主公。”同行的狗福,似是想清楚了什么,“若是常胜要奇袭大宛关,偏在这时候闹了军变,恐大事不妙。”
徐牧听得面色沉沉,刚急走几步——
不曾想,又有一骑快马,赶到了定北关内,满脸都是焦急。
“这怎的,刚才不是有情报送来了吗?”柴宗怔了怔。
“主公,是小军师的吩咐,定北关与大宛关间,即日起分出百骑快马,不间断传递情报。禀报主公,在大宛关外,北渝人已经开始大肆攻城!这一回并非是佯攻,连着攻城车也推上来了。”
第二道从大宛关送来的情报,让徐牧的心头更沉。
他并非是担心大宛关守不住,而是隐约笃定,在常胜奇袭的计划下,大宛关外的北渝军,更像是一场配合。
“随我诛杀叛卒!”跟在徐牧身边,待近了俘虏营,柴宗蓦然抽刀怒喊。
叛卒,火光,还有大宛关的守坚大战……一下子乍起的祸事,萦绕在整片西蜀的天空上。
……
“羊倌先生得手了。”缓行的马车里,常胜淡淡开口。
“虽然会被镇压,但他这一次,实则是挑穿了蜀人的胆。羊倌先生那边,亦会留下第二桩的祸事。现如今,大宛关的守备,又一时被牵制住。而担心定北关有失,蜀人极可能会出军,来堵截我的奇袭。”
“说不得,已经出军了呢?”
常胜停下声音,掀开了车帘子,沉默地抬起头,看着北面蜿蜒的山峦。步战的地点,以司州和鲤州边境最为合适。
不管是不是徐蜀王亲率大军,但要吃下他这四五万人,那么,至少要派出六七万的人马。
吃了这六七万蜀卒,这一场大败,足够西蜀翻不了身。
定北关内,平定了降卒叛乱,徐牧依然忧心忡忡。在几个活口嘴里,他终于得到了羊倌的消息。
这人未死,这一场叛卒便是羊倌蓄谋的。
“抓到人了么?”
“主公,并未抓到……约莫是一开始,他便已经藏起来了。不过主公放心,我已经吩咐了柴宪,哪怕把定北关周围翻个天,都要找出那老贼子。”
徐牧沉默点头。
跟在旁边的小狗福,突然扯了扯他的袍子。
徐牧明白,小狗福是有事相商。嘱咐了柴宗两句,小心走到一边。
“主公,战事不利。”小狗福仰着头,满脸都是凝重色,“我与小军师的猜测,或是一开始,常胜会集中兵力,主攻其中一个关隘,又或者,将大战的地点,选在其他地方。但常胜此举,已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狗福,你可有想法?”
“主公当知,若是两关齐齐受围,我西蜀的海船奇袭,到时候根本无法出军接应。”
西蜀大破北渝的机会,是在海船绕入北渝腹地时,以及暗子的反戈。但现在,暗子养伤,而海船的接应,眼看着又成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