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围!”
五子县内,到处都是怒吼的声音。耳畔边,还有投石的砸落声,火矢的呼啸声……庆幸没有慌乱,在阮秋的领军下,又用了草桩作“守卒”,北城门外的其他三个方向,越来越多的蜀卒,跟着聚过来。
小狗福按着剑,谨慎地看向北城门外。他已然明白,真正的生机,当在城外,寻到北渝人的藏船地。
否则,如这座临江小城,真要死守的话,用不了五六日,便会被敌军攻破。
“韩将军!”
小狗福谨慎地收回目光,看着跑来的一个裨将。
“韩将军,在北城门外,已经被敌军围得水泄不通。阮秋将军有问,若是这般突围,只怕一下子杀不出去,反而会落入敌人的埋伏。”
听着的小狗福,并未有任何的焦急。
简单一句话,不管从哪座城门突围,约莫只要两个时辰,其他方向城门的敌军,会很快赶过来围剿。
再者说,还有北渝王和常胜,肯定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出五子县。必然会用尽一切法子,将他们拦住堵死。
此时,听着裨将的话,小狗福冷静地点头。关于这些,早在考虑突围的时候,他便已经想到了。
“旗令,半个时辰之后,大开北城门,全军出城!”小狗福昂着脸,声声发颤。
五子县另一边,南城门的方向。
西蜀的断后营军,共三千人之数,已经准备待命。若是细看的话,发现这其中,亦有不少的伤卒。
长途渡江,且有后顾之忧。
这支伤兵营,自主请命,留下来帮着大军断后,吸引城外的敌军。
“火矢,抛火矢!”
南门的城头上,一个西蜀裨将须发皆张,举刀高呼。
轮番的火矢,不断从城内抛出,落到敌阵。城中又有投石紧随,短时间内,逼得城外的北渝军,顿在了护城河外。
西蜀裨将转过头,看向北城门的位置。他的目光久久不动,直至最后,才沉步踏下城墙。
“将军,都准备好了!”
“通鼓,冲锋的角号,都给老子响起来!另外,无需顾及辎重,都往南城门的北渝狗堆下去!一炷香后,大军出城厮杀!”
“摇绞盘!”
南城门的吊索桥,在不断摇下绞盘后,眼看着就要落下,横跨在护城河上。
……
“怎的?蜀人要突围?”收到情报的常霄,皱了皱眉头后,整个人冷笑起来。
“不出小军师所料,蜀人自知无法守住,定然要突围的。”
“常将军的意思,蜀人要择选南城门突围?”
“八九不离十。”常霄眯起眼睛,“四座城门中,北面乃是大江,西面乃是我军主阵,而东面则有赶来的援军。唯有南城门,若是能杀出去的话,运气好些,便可与徐蜀王的大军会师。所以,我早将五子县的南城门,作为攻伐的要点。”
沉了口气,常霄想了想,终归还是谨慎。
“速速派人将蜀人突围的情报,送到主公与小军师之处。本将会率领大军,绕去南城门。”
“遵常将军令!”
“卖米军,随我绕去南城门!”
弥漫不绝的硝烟,隐约间,要笼住这片夜空。
哪怕隔得还远,但常胜抬起头,亦隐约辩出了局势。在五子县的南城门,蜀军的守势,一下子变得无比凶悍起来。
“禀报小军师,常将军口信,蜀人或可能从南城门突围,欲与徐蜀王的本阵会师。此时,他已经带着大军精锐,往南城门的方向剿杀。”
“知晓。”
听完情报,常胜眉头一皱。不管放在哪里来讲,蜀人的这次反应,都合情合理。
鉴于五子县的地势,这支蜀人残军,唯有往南面逃窜,想办法和徐蜀王会师,才有活命的机会。
但不知为何,常胜的脸庞上,蓦然都是担忧之色。
他已经很了解,这位毒鹗的弟子,不可以常理渡之,越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便越是古怪。
譬如说,如他所料,如常霄所料,如诸多的北渝将军所料,这一次,西蜀的少年选择从南城门突围。
常胜扬起了头,沉思了好一阵,才冷静地开口。
“先传令下去,立即让东城门的大军,各分出万人大军,绕去北城门与东城门。”
“小军师,北城门外,乃是纪江之水,若是没有渡船,突围出去也无用。至于东城门,我北渝的援军,也将赶到,哪怕蜀人突围,也断无活路——”
“等等。”听着,常胜迅速打断。
“你刚才说了渡船?”
“确是……北城门外,便是临江岸,虽然岸边有不少密林,但并无任何补给。”
“不对。”常胜垂下头。
便如他一直所担心的,西蜀毒鹗的弟子,向来不走居正之路,喜走偏锋。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往其他城门,迅速增派援军的原因。
但眼下,他脑子里一个激灵晃过,似是要猜出西蜀少年的计划。
不久,常胜才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