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本将,约莫几人出城?”
“二三千之数,我方探得清楚,出城蜀军的大将,是一个侏儒将,约莫是那位徐长弓。”
“一个侏儒将?能有几分本事!”在旁的一个北渝幕僚,冷笑插嘴。
“住口!”申屠冠咬牙,“莫忘,徐蜀王拒北狄的时候,正是这个侏儒将,射杀了狄人谷蠡王。为将之道,不管任何时候,都不可轻敌。”
幕僚怏怏收声。
申屠冠眉头紧皱。
在后背,他留下冠军营的原因,正是如此。只可惜,现在的冠军营被绕了过去。但并非是说冠军营无能,在这般的情况下,稳守本阵,护住大军的后背才是最主要的。
“绕过去……那便是说,要配合蜀将陈忠了。跛人的心思,当真有些可怕了。”
“将军,不若分兵去剿?”
申屠冠摇头。他的麾下人马,有大半人被困在青川城中,如今兵力捉襟见肘。再分兵出去,只怕无法再凝聚守势。守势一溃,再无相挡之力。
“先前的情报,我等一路的追击,跛人的万人大军,至少死伤四千之数。如今跛人又分出二三千的人马……我想不通,他怎么敢的。”
“将军的意思是,此时城中的蜀军,或已经守备不足?”
申屠冠迟疑了下,“有这个可能。”
事实上,在他的心底,他也无法猜得透城中的局势,跛人城中的兵马。但如今,他需要一个法子,来稳住跛人的手段。
申屠冠再度回头,在夜色中看了一眼青川城。
“申屠将军,出城的蜀军都是步弓,正在迂回而下,趁着夜色,远射我北渝的迂回骑军。”
申屠冠沉默了会。若是骑军被堵住,拖住了陈忠本阵被歼灭的时间,只等西蜀大军的两翼回防,他必然会败。
他抬起手,终归下了军令。
“传令给冠军三营,分五百人先在南城门,作救援之举。另外的两千多人,趁时间绕到侧城门,开始主攻破开塞门刀火车。城头上,固然会有蜀人的箭射,需小心一些。”
“将军,如此一来,恐伤亡不小。”
申屠冠沉默点头,“我何尝不知,但此时,若不冒险一番,只怕你我,都要被跛人困在在这里。”
放在先前,能大破陈忠的大军,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现在,跛人分明看出了他的计划,才会派人出城。
换句话说,被拖住时间的话,蜀将陈忠的大军回过神来,再度聚起兵势,他几乎再无法子应对这种夹击。
无非是,困兽之斗,殊死一搏。
火光冲天,青川城。
坐在城头上的东方敬,面容被灼得发烫。虽不在火中,但这场火势,已经疯狂蔓延。
火油的加持下,加上城头蜀军的抛射,死伤的北渝人越来越多。到现在,城中的北渝大军,在几个裨将的带领下,拼着伤亡,退守到了并未被火势燎烧的城北处。
东方敬陷入沉思。
要吃下城中的三万敌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虽有塞门的刀火车,但火势一停,北渝人不是傻子,终归要想办法逃出青川城,与申屠冠会合。
如此一来,优势尽无。
派出长弓接应陈忠,也并非是兵力富足,而是对比之下,既短时内无法杀光城中守军,倒不如先打垮城外的申屠冠,使北渝大军士气尽碎。
当然,若是申屠冠思量之下,敢拼着伤亡主动救援,那就更好了。派出长弓,更像是一种挑衅。
正当东方敬想着,忽然间听得护卫来报。
“小军师,城外的北渝军,正在逼近青川城南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