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初给我鼓掌,“其实那天晚上你搓红了脸,我都只是怀疑而已,后面你演技不错,我还在想是我想多了。毕竟你一直以来在我面前都是很单纯的,心思浅,善良天真。”
我嗯了声,问他,然后呢?你怎么又发现我装的了?
姜明初说,“你去医院查小孩子畸形和死亡的原因,很容易怀疑到当时给你做b超的医生身上,这个不难想象。”
我静静地看着姜明初重新拉开椅子坐下,看他这个意思,应该是想跟我好好聊聊了——其实这样也好,我们之间有太多的疑惑需要解决。他能这么配合地聊天讲故事,我求之不得。
姜明初切了一块牛排放嘴里,还问我,“你不吃点吗?你最喜欢的和牛西冷,七分熟,我特地给厨房交代了的,尝尝合不合口味。”
“不急,听你讲故事比较有意思。”我不疾不徐地说。
姜明初拿着刀叉,动作优雅又矜贵——说实话,我此时看着姜明初的脸,觉得他还是跟一样一样帅气,一八五的个子,身材也保持得不错,至今只有七十公斤,是个行走的衣架子,即便只是穿个简单的tb运动服也好看,风度翩翩的。这些年在江州生活,他的身上一点也看不出从偏远地区出来的样子,我这话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啊,我就是想表达,他身上养成了些贵气。早不是大学时候一件白哦衬衫洗得领口都废掉了的穷学生。
这样一个男人,放在人群中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但可惜了,他有一颗肮脏的心和一张实在可恶的嘴脸。
姜明初咽下牛排后,娓娓道来,“应该是我嗅觉敏锐吧,那天我问你是不是在医院,你吓得不行,很紧张吧当时?哈哈——”
“然后你撒谎说你在看医生,因为感冒。其实在电话响起来的那一刻,我就听见了导医台护士的声音说建大卡在二楼。”
姜明初笑得很得意,“我陪你去过那么多次医院,当然听得懂建大卡是什么意思。你又在电话里撒谎,结合你之前死活要查清楚孩子畸形和死亡的原因,是在不难想象你去那家医院了。”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我刚才说过了,你很聪明。”
“既然你都去医院了,那我肯定猜得到你是去医院找当时给你做b超的医生,我记得……叫蒋雯是么?”姜明初一边吃着牛排,一边说,“你去查,肯定什么都查不到,除了一个名字,你还能得到什么?我既然能安排,就不怕你日后找到。”
我忍着心底翻滚的愤怒问他,“姜明初,你是怎么做到这么残忍的?又是怎么做到如此云淡风轻的?孩子不是你的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这个你先别急,咱们先说怎么发现你装模作样的这事儿,后面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姜明初抿了一口红酒说,“你要跟许微棠说一下啊,她找的什么人啊,一点都不靠谱,在我车里装那种东西,也搞点续航能力好的监听设备好哇?就她买的那玩意儿,一个星期就没电了。”
他现在这幅姿态,妥妥的小人得志,显摆胜利。
我冷声问他,“你是怎么发现车里的监听的。”
“那肯定是我找人排查的呀,我都能在家里给你装摄像头,你不也能监控我么?所以我找人在我车里,办公室里,全都搜索了一遍——这是基本操作吧?你也不用夸奖我聪明。”
这王八蛋,还挺骄傲的是吧?
我手心都要被自己掐烂了!
姜明初说,“你查到的那些东西,我就不说了,没什么意思——我做事向来喜欢滴水不漏,你能查到什么?账目上的事情,你这辈子都做不过我。”wap..com
“所以,你背着我转移了多少财产呢,姜明初,话都到这份上了,咱们就坦诚一点吧,在一起七年,你总要给我个明白吧?”我平静地看着他说。
姜明初很不屑的语气说,“没多少,也就五六百万的盈利,这点钱,哪里够?我在你身边当了七年的舔狗,一年才一百万不到……太便宜你了吧?你细细想想,这七年来我对你的点点滴滴,值不值更多的钱?”
“你觉得值多少?”我冷笑说,“那一千五百万的理财?还有我名下的那套婚房么?哦,对了,还有我爸妈留给我的小洋楼。”
“你爸妈的小洋楼我可不稀罕,想起来就晦气。”说到这里,姜明初脸色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尽是怒意和恨意,他看向我说,“你知道为什么婚后我一直不肯去那边住,一定要你搬走吗?”
“你当时说怕我睹物思人,看到家里的东西,想起去世的父母——现在想来,都是假的呗。”
“我找的理由是怕你睹物思人,可实际上却是我恶心那个地方!每一次过去那边,我都会想起四年前那天晚上,下着大暴雨,我送你回家,你上了楼,你父亲出来递给我一把伞,我本来以为他是来关心我的,可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了吗?”
我不由地问,“我爸爸跟你说什么了?”
姜明初冷笑,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他告诉我不要痴心妄想,无论是他博士生的位置,还是你——他让我收起那些肮脏的小心思。”
没等我接话,姜明初忽然趴在桌上,双目猩红地看着我,“怎么,我想做他的博士生就是痴心妄想,温叙言想做,就不是?!我比温叙言差在哪里?我哪里比不上温叙言那个伪君子!哪里!”
姜明初后面那句“哪里”,是从胸腔里咆哮出来的怒意。
太狰狞了。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姜明初。
他其实真应该去演艺圈,能在一个俊朗帅气的阳光男人形象和一个变态张狂的疯子形象间切换自如,这份功底和实力,是多少科班出身的演员都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