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什么‘神马都是浮云’、‘我靠’、‘破网速伤不起’……”楚龙吟边回想边道。
一时黑线满额,估摸着是穿越前残留下来的记忆,由于这几天太累,以致休息不好,大脑便把这些记忆碎片翻了出来。
“小天儿这些说的都是什么意思?老爷我想了很久都不明白呢。”楚龙吟笑着问我。
“还是把门关上吧,免得我再说梦话吵得老爷你睡不好。”我讪讪地道。
“嗳,你听说过么,”楚龙吟坏笑着眨眼,“若有人说梦话,旁人在他耳边接话,他就问什么答什么呢。”
“嗯,是有这种情况。”我点头。
“所以喽,门还是开着吧,待小天儿你再说梦话的时候,老爷我就凑到你的耳边好好儿问问你。”楚龙吟笑得更坏。
“你……想问什么?”我警惕地瞪着他。
“问问……咱们小天儿可喜欢老爷我呢?”他半真半假地笑道。
“梦话哪能做准呢。”我垂下眼皮儿道。
“喔,那就不在梦里问了,现在就问——小天儿可喜欢你家老爷我么?”他眨着眼睛问。
“能喜欢老爷的,只有老爷未来的夫人罢,”我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抬头,“老太爷的信中不是说要给老爷你说亲的么?所以……很快便有人来喜欢老爷了,而小的,只需守好自己本分就是,听老爷的吩咐才是我的职责。”
楚龙吟良久未吱声,我便静静地从里间出来,没有关门,洗漱过后又进房去将他的洗脚水倒掉,而他已经躺在了床上,枕着双臂跷着腿,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宿无话。
八月十五,白天依然忙碌。上午的时候审了两件案子,一件是在月饼里下毒杀害亲夫的,一件是遗产继承分配的。下午则招待了一位从京都来的、路过清城去它城公干的官员,又应付了几家来送礼的官员富绅,余下的时间里就是批公文。
待将案头诸事打发清楚正好到了晚饭时间,楚家兄弟两个便移至后宅前厅里用晚饭,我则同子衿在偏厅里吃了——楚龙吟当初虽然口头说的是将他和楚凤箫吃不了的给了我和子衿吃,实际则是一待饭菜上桌他便让我和子衿从盘子里一样拨一些拿去偏厅,因而我同子衿每顿饭里也都有了油星儿,三不五时还能吃上肘子或是鱼肉鸡肉什么的。
吃罢晚饭,楚家兄弟两个各自回房换了便装,带着我和子衿从楚府出来,说是要到街上逛逛——这是本地的习俗,因清城是水城,逢八月十五和正月十五,家家户户吃罢晚饭都会跑到河边来放河灯祈求平安或是许愿祝祷,再加上清城又是天龙朝的商业要塞,往来客商一年到头川流不息,平日就已是一座不夜城了,更何况又值中秋佳节,月亮初上之时热闹才算刚刚开始,各类摊贩纷纷上街兜揽生意,唱百戏的演杂耍的算命的逗猴的卖艺的行乞的,各色人等齐齐出动,将清城的街头巷围堵得是水泄不通。
大约只有过节的时候才能在街上看到这样的景象:富家千金与褴褛乞丐并肩而行,风流少年同猥琐大叔共立一处——没法子,人太多,上流社会与底层阶级都需要精神娱乐,所以这一晚,在街上大家都是一样的人,没有富贵贫贱,无分男女老幼。
尽管人流拥挤,楚家兄弟俩仍然惹人注目得很:楚龙吟身上穿的是件晚波蓝的衫子,楚凤箫则穿了件清水蓝外袍,再配上两张一模一样俊朗的脸和各具气度的身姿,走到哪里都粘着无数道或倾慕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
我和子衿默默走在这俩高大男人的身后——有个长得帅的主子并非是好事,瘦巴巴的我们两个时常被一些别有用心凑过来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挤到一旁去,只好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那俩风骚的家伙,以免一个放松就同他们走得散了。
行至一个卖河灯的地摊儿前,楚龙吟转过头来笑着冲我和子衿招手,道:“来来,你们俩小子也一人挑一个,待会儿到河里放了去。”
我和子衿便挤上前去,他挑了盏红莲灯,我挑了盏百合灯,楚凤箫也挑了盏百合灯,楚龙吟挑了盏……西瓜灯。
四个人拎了灯随着人流往河边走,一时间夜空烟花大作,长长的星焰由头顶划下直落河面,千朵万朵连成一片,交织成一张璀璨闪耀的星网,将这人间盛事点缀得如梦似幻。人群随着每一朵烟花的绽放而爆发出惊呼和喝彩声,远远近近戏台子上鼓瑟齐鸣,大大小小酒楼里唱曲儿的说书的高声喧哗的哄然大笑的声音更是透窗而出,这番热闹劲儿远非现代都市高楼汽车装饰的街道所能比拟。
好容易挤到河边,见沿岸密密麻麻全是来放灯的人,河面上千万盏各式的彩灯随着波澜起伏摇曳着向下游流去,宛如一道星河直达天际。那些有钱人或乘了自家的或租了船行的画舫,在河灯的包围中缓缓行驶,舫里舫外也都装饰了各色的彩灯,还有一些下人在甲板上放天灯。目光随着这些天灯的升空向头顶望去,正看见远处升起一大片的天灯,星星闪闪地直入夜霄,衬上眼前这星河,顶上这星网,那美仑美奂的皓月,以及身旁一双比任何星都要亮的眸子,一时间只觉自己有如身在一个绮丽灿烂的梦中,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触动心魂。
“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