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楚龙吟一声笑,道:“要夹也不说给我们天儿多夹几块儿肉,小气!”说着索性直接夹起一根大鸡腿放到了我的碗里,一只不老实的脚丫子在桌下摩挲着我的小腿。
“谢老爷。”我咬牙道,想狠狠踩他一脚又怕动作太大被另外两人发现,只好拼命收回腿来躲过他那流氓大脚。
“咦,怎么不谢你们二爷呢?当真是嫌他夹的肉小?”楚龙吟这混蛋偏偏想让事情发展得更尴尬,挑眼儿瞟着楚凤箫坏笑不已。
“吃你的吧,烦不烦人呢。”楚凤箫没好气地道。
普天下能治住楚龙吟的只怕也就楚凤箫一人了,见那流氓满是委屈地撇了撇嘴,果然一声不吭地低下头吃饭,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
被他这么一闹,楚凤箫似也不好再给我夹菜了,只管闷头草草吃罢,带上子衿回房休息去了。
楚龙吟拍拍吃得够饱的肚子,一边用帕子擦嘴一边笑道:“天儿,你说,是老爷我对你好呢,还是楚老二对你好呢?”
“都好。”我把茶递给他,被他一把握住了手。
“都好?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楚龙吟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哪一个更好一点?”
“又不是小孩子,干嘛非要比个高低?”我抽了抽手,没能抽出来,只好看着他。
“因为……”楚龙吟眨了眨眼睛,“算了,不说了,老爷我接着睡,你也歇着去吧。”说着便放开了我的手,喝了口茶后果然滚到床上挺尸去了。
我因头一次在古代坐船,潜意识还是很有些兴奋的,因而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也未能睡着,只好轻轻出得房来,趴在栏杆上赏河上风光。凉秋的风夹着水气扑面而至,吹起发丝衣角,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扒着栏杆向下面瞅了瞅,见第二层和第一层船舱外几乎也没了什么人,大家都在午休,便正好趁着人少由楼梯下去,到一层甲板上四处闲逛长见识。
要说这个架空的朝代还当真是财力雄厚,如此庞大的船只大约在正史上只有郑和下西洋时的宝船才能比它强些。在甲板上走了走,目测其一侧的宽度大约足够两辆马车并排而行的,只船上水手就有上百人,当真是大规模、大手笔!
不觉间来至船头,伸开胳膊迎着风,正想来个经典的泰坦尼克式POSS,便听得身旁有人说道:“你也睡不着么?”
循声看过去,却见是楚凤箫,正从后面慢慢踱过来,身旁并未跟着子衿,只他自己。
“第一次坐这么大的船,好奇之下四处走走。”我笑,“你呢?怎么不休息会儿?昨晚处理卷宗熬到那么晚呢。”
“反正在船上也不必办公事,每天都可以休息,不急在这一时。”他走过来立到我的身旁,面向着船舷外的河水,秋风吹起他黑长的发丝与轻软的袍角,衬着那张沉静如温玉的面庞,宛如临江之仙。
我便未多说,同他一起静静立着去看那水天一色。直过了许久方才听他轻轻地开口道:“今早在马车上的事,对不起。”
“怎么还提这事呢,都过去了,你不是也画了画儿赔礼了么?”我笑道。
“天儿,”楚凤箫转过身来面向我,一对眸子深而又深,“你知道……从小到大,我从未交过如你这般好的朋友,许是我太想对你好了,进一步怕令你反感,退一步又怕照顾不好你,于是反复进退间反而扭曲了自己的本意……我知道你什么都明白,所以……希望你莫要对我此前的失礼之处生气,我不想因此而令你我越来越形同陌路……好么?”
我对他轻笑:“傻瓜,我从来没有真正生过你的气,一切都是你想得太多了。你对我有多好我心里一清二楚,我只恨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回报你。你和我已经是亲如兄弟、密如知己的朋友了,已经好得没有办法再更好了,所以你不必总想着对我再怎么怎么好,你只需让自己更快乐,我就能因此一直好下去,明白了么?”
楚凤箫望着我,半晌也轻轻笑起来,道:“明白的,你好我便好,我好你也会好。”
“就是这个意思,”我笑着把头一点,“凤爷终于悟了。”
楚凤箫伸指在我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笑道:“那,既然我们两个已经好到了这个份儿上,你是不是什么事情都不会瞒我?”
我心道除了我是女儿身这件事,表面上则厚着脸皮将头一点:“当然。”
“喔,那我问你,你对那位曾可忆小姐有什么看法儿?”楚凤箫似笑非笑地问道。
“啊?没什么看法呀,就是普通一朋友。”我道。
“当真?”他闪着眼睛追问。
“真啊,你不信我?”我睁圆眼睛瞪过去。
“喔,既然你对她无意,那以后最好还是疏远着她些吧。”楚凤箫用手指轻轻搔了搔自己挺直的鼻梁,只作随意地道,“难道你看不出那姑娘对你的心思么?既然你无意于她,就莫要给她任何幻想的机会,否则最终伤的只会是她。”
“你多想了,她把我也只当成朋友来的……”我有点尴尬地道,毕竟我也是个女人,当真被另外的女人喜欢上也是很尴尬的事。
“当局者谜,你看不出来,我替你看出来了。”楚凤箫瞟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