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你这丫头真是倔性子,怎么就不听人劝呢?……唉,真像她……真像她啊……”
“像谁?”我循着他的话问。
“本王的……一位故友。”王爷垂了垂眸子将所有情绪掩住,重新望向我道,“既如此便先这样罢,你就住在本王这里,待本王办完事就带你一同回清城去。”说着便将侍女叫进来,带着我去安排卧房。
从侍女口中得知,这个惬园原来是王爷在洛城的一处隐蔽的落脚之所,逸王爷是个闲散王爷,平日最爱满天下乱逛,所以很多城里都有他的别苑,规模也有大有小。这洛城虽然是个小城镇,周边景色却十分宜人,因此他在这里还有一座小型的别苑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逸王爷这一次因有皇命在身,所以行事并未张扬,连洛城知府都不知道他现在就身在城内,难怪方才他上街乘的是普通的车轿,身边也只带了几个乔装成家丁的侍卫护驾。
惬园不是很大,房间也有限,于是我的卧房便被安置在了王爷所居院子里的西厢房,一个姓王的总管拨了两个侍女给我,一个叫青黛,一个叫眉山。简简单单安顿下来,由于身子重,我也没什么力气四处走,就只在房中歇着,足不出户。这些日子以来饱尝心灵折磨,才一脱困觉得很是疲累,居然一觉连续睡了三天,怎么叫也叫不醒,把王爷急坏了,当我睁开眼的时候他正坐在床边皱着眉看我。
“醒了?身上可有不适?”王爷略略放下心来,温声地问道。
“民女很好,给王爷添乱子了。”我连忙想要坐起身,被王爷伸手轻轻摁住。
“不要多礼,孕妇为大。”王爷的手也不知是下意识的还是出于怜惜,将我贴在颊上汗湿的发丝轻轻捋向耳后,“以后不必自称什么民女,显得大家生分,本王叫你天儿,你也这么自称就是了。先让青黛服侍你吃些东西,本王去把太医叫来替你看看。”说着起身回避出房去,一直在旁侍立的青黛和眉山连忙过来替我换下身上被汗水浸湿的衣衫。
休养了三五天,总算恢复了精神。王爷每日白天出外办事,夜里才回来,每次回来都会到西厢来探望我,带些外面卖的精致小吃,在房里坐上一坐,陪我聊一会儿天,而后才回房去休息。
难得今天白天他没有外出,我敲门进了他的书房,他便让我在椅上坐下说话,自己则坐到我的对面,满脸温和地望住我。
我不敢正视他,半低着头道:“王爷,天儿有一事想求王爷帮忙:几天前天儿曾给我家老爷去过一封信,然而因当时没有寻到落脚处,所以也没有给他留地址。如今王爷慈悲,肯带天儿一起回清城去,天儿怕我家老爷收到那封信后会赶来洛城,两下里走岔了,因此还请王爷派人帮天儿再发一封信去说明情况,天儿身子重,不好出门,只能有劳王爷门下了。”
王爷看着我半晌没有吱声,我正拿不准他此刻心里想着什么,便听他开口道:“本王见过你的当晚便叫人去发了封信往清城衙门,今日才刚收到回音,说是……龙吟一直告着病假回京都老家休养,至今未去复任。”
至今——未去复任?!我下意识地抬起眼来望向王爷,又怕被他看破什么赶紧低下了头:还在告病假?难道——难道楚凤箫即便离着这么远的距离仍在指使着谁替他给楚龙吟下那慢性毒药以操控其身体?
是谁呢?楚老夫妇?虎毒不食子啊!他们怎么忍心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但,这样的情况能不能从另一个角度说明楚龙吟直到现在也没有屈服于宗族和家庭的压力而放弃我?所以楚老夫妇不得不一直这么禁锢着他,以防他破釜沉舟干出什么丢他楚家颜面的事来?
一这么想我就有些坐不住了——我不能再等下去,我必须尽快见到楚龙吟!他的身体若总是服用那些可致人发病的药怎么能受得了!
我强压下心中急迫,问向王爷:“天儿抖胆敢问王爷:不知王爷的事……几时能够办完?若、若是还需一段时间的话,天儿想先走一步,去京都找我家老爷……”
王爷在我脸上盯了一阵,道:“天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不肯告诉本王?是本王不值得你信任,还是你根本就不想真正的去解决它?”
“王爷,”我声音有些发颤,“这件事……只有我家老爷能解决,所以天儿才想尽快见到他,不是信不过王爷,若是王爷出马,这件事根本都算不得事,只是……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解去事结还不够,重要的是心结,这个心结……只有我家老爷能解……”
王爷从椅上站起身来,负着手在屋内来回踱起了步子,良久方才停下来,转头将我望住:“本王想知道,楚凤箫现在何处?”
楚凤箫——这个名字简直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刃般瞬间穿透了我的心脏,它带来的不仅仅是疼痛,更有着发自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与绝望。七个月,整整七个月,我就是生活在这地狱般的恐惧中,在绝望的深渊里挣扎煎熬,不堪回首,不能回首,一回首就是心神俱裂!
听到这名字的一刹那,我只觉脑中忽地一片空白,突然之间窒息住,拼命呼吸也无法喘上气来,腿一软跪倒在地,虚汗瞬间便溢出了额头。王爷见状大惊,几步过来将我横着抱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