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我送庄秋水回衙门,顺便给庄夫人送些王爷从京都带回来的特产。到了下午的时候,王爷许诺给庄秋水的那间城中心的店面就搞定了,办事效率快得惊人,于是接下来的两天我就每天跑到庄夫人那里帮她和庄秋水收拾家当,正式向清城衙门的代理知府提交了辞呈之后就直接搬进了那店面后面的独立小院儿。
小院儿是四合式的,庄夫人专门为我把西厢房留了出来,说是只要我啥时候想都可以随时过来住。庄夫人是长辈,自然住了北面上房,庄秋水住东厢,没花多少时间就把小院儿收拾得妥妥当当,完全就是个温馨精致的小家庭了。
王爷好人做到底,还借了不少人手过来替庄秋水采买了各种药材和医用器具,庄秋水的医术是跟他已故的父亲学的,他父亲就是位郎中,原来也经营着一间医铺,听说后来惹上了一起医疗官司,被当地衙门罚光了家产,他父亲也被罚杖刑,放回家没多久就病逝了,身无分文的庄夫人和庄秋水只好投到了清城来,庄秋水这才做了仵作。庄夫人说庄秋水当初在家里医铺未倒之前就已经开始挂牌行医了,所以他的医术是不必担心的。
对于庄夫人我是真心地觉得亲近如母,因此这几天就总在她这里住着,顺便帮忙把前期工作做好,这医铺的招牌还是我的笔迹,叫做“乐安堂”,药屉上的草药名称也都是我一张一张写好贴上去的。
差不多准备就绪,只等年后一开春就开张营业。
接下来就是要准备年货过年了,王爷那边当然用不着我操心,我就索性一直留在庄夫人这儿帮忙,王爷原本派了小江对我贴身护卫,可现实生活中哪儿会有那么多的危险随时发生呢?所以小江护卫的作用没有起到,倒是被庄夫人抓了壮丁,这天中午一吃罢饭就和庄秋水两个去了城外乡下买猪肉,那猪都是现宰现杀,城里人家庭条件不算太差的,一到年根儿下都跑到乡下去买,因此到了那儿还要排队,一来一回估计就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了。
我和庄夫人便在家里计划着还需准备什么东西,一一在纸上列出来,分类汇总,然后一人拿着一份分头行动,各自到街上去采买。我要买的是各类干果和零食,手里拿着纸一边走一边抬头找店铺,找到店铺也不能立即就买,还要货比三家,毕竟我现在没有什么收入,虽然被王爷认做了义女,却也不能就真这么白吃白喝白花他的钱。在庄夫人面前我只说这是我自己挣的钱,且也打算过年的时候到这边来,好说歹说了半天她才允许我出钱往家里买东西,比起王爷来自然是她这里更不能白吃白住,所以一是不能让庄夫人为了我花钱,二是不能多花王爷的钱,买起东西来当然要精打细算。
岁末时节,街上行人比往常更加熙攘,都是出来买年货的,我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不一人儿就是一头的汗,站在小摊儿前问个价都会时不时的被行人擦过肩头或是蹭过后背。正跟一个卖果脯的摊主讨价还价,便被旁边匆匆走过来的一人撞歪了身子,那人歉也不道一声就飞快地扎进了人流中,我此时也顾不上他,边揉着被撞疼的地方边让摊主给我称上二斤,正要掏钱,倏地就发现挂在腰间的盛银子的荷包不见了。
由于受古人的衣服款式所限,银子不好揣在衣服的内兜里,因为看上去会很鼓,所以电视上演的那些古人都把钱袋子挂在腰间,除非带的是银票倒可以折一折贴衣放着。我这个荷包连同里面的银子都是王爷给的,因是他亲手替我挂在腰上的,就没有摘下来,不成想倒成了小偷的目标。
估摸着就是方才撞我的那个人了,我抻着脖子在人群里搜索,见那小偷正因为来往行人太多一时插不进缝去而被堵在前面,此时若追过去还能追上,再向左右一瞧,见街边正立着一位例行巡街的衙役,连忙挤过去跟他说了一遍经过,衙役便带着我向那小偷追了过去。
有警察叔叔跟着我就放心了许多,紧随着他的身后拨开人群向前冲,很快便追上了那小偷,衙役一声喝道:“前面那厮,站住受检!”
却谁知这小偷竟是个硬茬儿,一见情形不妙居然立刻从袖口里掏出把明晃晃的匕首来,大街上到处都是行人,他随便一挥手就能划伤一个,因此一下子有恃无恐了,面露凶相地与衙役对峙起来。
这衙役年纪很轻,没有什么经验,一见小偷想要顽抗便被将上火来,当下一声大喝:“行人退开!衙门抓贼!”紧接着手持钢刀就冲了上去。
行人闻言纷纷吓得惊叫,呼啦一下子退了开去,然而这猛然一退就有人被撞了绊了,正教那小偷随手拽住一个把匕首架在了脖子上,向着那衙役恶狠狠地道:“你给我滚开!退出十丈外去!否则我就宰了这人!”
衙役一时也不敢妄动了,犹豫着要不要依小偷之言退走,我连忙和他道:“差爷,我丢的银子不要了,让他逃罢,莫伤了人命!”
年轻的衙役还在犹豫,他大约觉得就这么让小偷跑了实在很丢面子,立在原地不肯立刻动弹,那情绪十分激动紧张的小偷却已等不及了,抬起手中匕首就往那人质的脖子上戳去,我和围观众人一起发出惊叫,正等着承受那血花飞溅的可怕场面,就听得“叮”地一声响,那小偷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