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凶神恶煞的玄甲军将抖如筛糠的大儿子给吊了起来,崔晟诚再也忍不住了,数次挣扎着起身想要去救儿子,却被身后的玄甲军死死按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差点令身经百战的两名玄甲军没按住!
“爹,救我,爹!”
伴随着大儿子被逐渐吊高,一声声惊恐至极的呼救声传入耳中。
崔晟诚再也忍不住了,他是真的怕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遇到陈行这么个煞星,关键是他还天不怕地不怕!
崔晟诚的前额不停地砸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我说,我说,我都说,小公爷,求你了,放了我儿,求你了!”
陈行笑着蹲在崔晟诚的面前道:“你说你,早交代不就好了嘛!非得逼着我不干人事!”
崔晟诚慌忙道:“怪我,都怪我,小公爷我招了,你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本以为事情尚有转圜余地的崔晟诚正暗自庆幸,没想到下一秒,陈行的话却将他打入谷底!
“晚了!”陈行宛如恶鬼般狞笑道:“我爹曾对我说过,开弓就没有回头箭!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求个饶,岂不是以为我陈行是个好说话之人?”
崔晟诚恐惧道:“没有,绝对没有!不会有人这么想的!”
“你说没有就没有,当我是什么?村口的守村人吗?告诉你,崔晟诚,这刀是肯定要动的,至于动多少刀,就要看你能在你儿子扛不住之前想出什么了!”
说完陈行转身坐回桌椅上语气略带一丝颤抖道:“行刑!”
随着一旁玄甲军拔出靴间的匕首,崔晟诚迎来了人生最绝望的时刻!
他想要闭眼不忍直视自己的儿子被处以如此残忍的刑罚,却在陈行的授意下,他被按着眼睁睁看着自家儿子行刑!
一块块血肉被割弃在地,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一句句痛哭流涕的怒骂,无一不在彰显人类处于绝望处境时的无能为力!
不少百姓都被崔晟诚大儿子的惨状吓得紧闭双眼,甚至有人吐了出来!
其余几位家主更是噤若寒蝉,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轮到的就是他们的亲人!
崔晟诚声泪俱下,强忍着悲痛将自己一桩桩一件件的丑事说了出来!
“山桑县粮仓是我等世家将旧米替换新米,也是我等在大旱之时哄抬米价,将陈米高价售出,新米留给自家食用!”
“还有小公爷所遇的刺杀,也是我等家中私军假扮,消息也是我传给乞塔人的!”
“甚至当年李常山一家,也是我等在拉拢其无果之后,愤然传信给豫州州府,令豫州州军中的士卒前来灭其满门!”
陈行头也不抬,只是紧盯着桌上的双手,似乎没有发现自己早已将指甲掐入肉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耳边传来的惨叫声!
见陈行没有说话,崔晟诚接着道:“豫州州府李维宇便是主谋,至于其他的,我真的一概不知了!”
说完又不停地朝着陈行磕头,如机械般重复着口中的话语:“求小公爷大发慈悲,求小公爷大发慈悲……”
底下的百姓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崔晟诚等人丢了过去,嘴里还不停地用他们平生听过最恶毒的话诅咒他们!
然而崔晟诚却对百姓丢来的石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仿佛觉得只有这样他才能为自家大儿子分摊割肉之痛,心里也会好受些!
陈行终于站了起来,可这一站,顿觉胃里翻江倒海,差点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强忍着涌上喉咙都酸水,勉强开口道:“住手,将此人放下来,带下去医治,莫要让他死了!”
“喏!”
闻言,这名玄甲军依令照办,很快便将双腿几乎看不到一块好肉的男子放了下来!
陈行又对着赵勤道:“赶紧将这些肉块收拢扔了!”
赵勤似是看出陈行的不适,连忙挡在其身前,阻隔了他与刑场的视线:“来人,将这些血污全部收拾处理!”
玄甲军的打扫,加快了血迹散发,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直冲陈行鼻腔,即便是努力压制,也令他不停地泛着恶心!
好在赵勤挡住了他的视线,否则,陈行必定一吐为快!
待看着被清扫干净的刑场,赵勤这才转身道:“小公爷,已经清理干净了!要不您先下去?让卑职来处理?”
陈行摇了摇头道:“若是交由你来,他们定会认为我看不惯这等场面,接下来,很难开口说实话,如今正是他们最恐惧的时候,不趁机炸出点大料,我这不是被白白恶心了一回嘛!”
赵勤苦笑着摇头,自家这位小公爷还当真是对自己够狠的,不仅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强行收敛好情绪,又深呼吸几次,这才微微拨开赵勤的身躯对着下面跪着的几位家主冷然道:“诸位,可想好了?下一个轮到谁了?”
“小公爷,我说,我说!”
“我也要说!我都交代!”
“我先说,我先说!”
几名家主争先恐后,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家亲眷,毕竟他们谁也做不到对亲人的遭遇视若无睹的地步。
当然,若真有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