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县衙牢内……
浑身伤痕的吕先冲生无可恋地蜷缩在墙角,透过牢窗望向天边的一轮明月,心中感慨万千,谁能想到前一日还作威作福的自己,如今却沦为了阶下囚。
自己为吕家谋划了半辈子,到头来终究还是黄粱一梦,比不得陈行这种顶级勋贵。
如今吕家算是彻底完了,程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若有可能,留他一命也好,至少能替吕家留下一丝血脉,不至于到了下面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都是报应,都是报应啊!”吕先冲用含糊不清的语气呢喃道。
“吵什么吵!给老子闭嘴!否则有你好受的!”
负责值夜的虎啸营士卒听到吕先冲的低吼,拿起长刀猛敲牢门,冲着他就是一顿吓唬。
另一边的崔晟诚就显得平静许多,似是认命一般!
他比其他几人看得更加透彻,能够避过京都耳目,悄无声息地调动两营军士的,除了龙椅上的那位,崔晟诚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至于陈行?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如今证据确凿,想来豫州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恐怕连自家二哥也会受到牵连!
“罢了,罢了!是非成败转头空,时也命也,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崔晟诚苦笑一声。
至于其他几位家主,则是个个面如死灰,双眼无神地倚靠在牢墙边,听天由命。
从参与进来的那一天起,他们就想到了会有今日这般的结果。
怪只怪当初自己等人利欲熏心,被利益蒙蔽了双眼。
现如今沦落到这番田地,也是咎由自取而已!
“吱呀”一声轻响,数名虎啸营的士卒顿觉不对,还未到换班的时辰,怎么大门就开了?
于是几人拿起桌边的长刀,神色戒备地望向大门处喊道。
“什么……人”
话未说完,只见数道人影冲来,几名士卒尚未来得及拔刀,便饮恨当场。
干净利落地解决完守卫,数名黑衣人便开始逐个牢房搜寻。
几名家主见状,双眸逐渐恢复神采,似落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拼命地喊道:“救我,救我,我有钱!我都给你!”
而唯有吕先冲与崔晟诚明白,这些黑衣人不是来救自己等人的,而是来送他们上路的!
为的就是死无对证!
领头之人看了一眼吕先冲道:“吕先冲?”
吕先冲平静道:“正是老夫!”
另一边的黑衣人二话不说,朝他丢了一个玉瓶道:“吃了它,你儿子能活!”
“好!”
接下玉瓶,吕先冲毫不犹豫将其全部倒入口中咽下,颓然道:“还请大人守诺!”
是生是死早已不是自己说了算了,吃了,吕程或许能活,不吃,必死!
吕先冲只能赌,赌他们能够信守承诺!
领头之人微微点头,没再理会他,转而来到崔晟诚牢门前,如法炮制地将另外一个玉瓶丢过去:“选吧,是大儿子还是小儿子!”
崔晟诚闻言犹豫不决。
领头之人却是开口道:“我给崔家主的建议是选小儿子,你大儿子双腿遭受酷刑,已经很难行走,带上他,若有追捕,我们走不远,最后也只能抛下他!”
言下之意便是,选大儿子横竖也是个死,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崔晟诚痛苦地闭上双眼,亦如吕先冲一般吞下瓶中药丸!
领头之人见二人均已服下毒药,对着身后之人道:“去将他们的儿子带来,让他们见上最后一面!至于其他人……”
领头之人眼眸寒芒一闪而逝:“一个不留!”
“喏!”
瞬间,牢房内凄厉的惨叫声四起,两名黑衣人也带着吕程与崔贺庆来到领头之人面前!
“都处理干净了?”领头之人问道。
“无一活口!”黑衣人答道。
“爹!”吕程隔着牢门悲痛地喊道。
“程儿,出去之后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吧!莫要想着报仇!”吕先冲慈爱地看着吕程叮嘱道!
“爹,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吕先冲摇了摇头,轻声道:“爹累了,就不走了!”
另一边的崔晟诚看着自家小儿子崔贺庆,透过牢门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庆儿,记着,去京都找你二伯,他能庇佑你!”
“爹,我不走……”崔贺庆哭喊道。
二人还想说什么,领头之人催促道:“来不及了!”
见状吕先冲二人对着领头之人道:“有劳大人照拂!”
领头之人轻嗯一声,算是答应了下来。
“走!”
几名黑人带着吕程与崔贺庆迅速离去。
望着自家儿子离去的背影,吕先冲与崔晟诚再也忍不住,二人各自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面含笑意的倒在了地上!
牢房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翌日清晨
谢子安慌张地朝着陈行的院子边跑边喊:“小公爷……死啦!小公爷……死啦!”
尚搂着李清雪娇嫩玉体的陈行被这一声声的喊叫声吵醒,怒气冲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