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下去。”
看着眼前这一地的妖怪图,司马昱只觉君王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暴击。
“君上!君上!小人有办法!”
这时,一位画师不顾宫人拉扯,跪地嘶喊。
司马昱摆了摆手,示意宫人退下,语气森然,“若不是好法子,孤会让你比死更难受。”
画师打了个冷颤,方才生死一线他再次回想君王描述美人的话语,忽然悟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能让人一眼失魂除了妖怪,便是心上人。
因着面前之人是天子,又因着相继有画师被降罪,大家慌了神一时没敢往风月之事想。
画师闭眼,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道,“此人乃君上心上之人,除了君上无人能画。”
不得不说,小画师真相了,纵然天下再厉害的画师也无法体会司马昱当初那一眼万年,这美人图用墨浓一分则艳,轻一分则浅,他永远不会满意。
大殿之上忽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内侍们闻听此话吓得一激灵便跪倒在地,那惶恐的模样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耳朵。
司马昱神情微妙,盯着地上的妖怪图看了许久,淡淡道,“可是……孤不会丹青。”
画师嗅到一丝生机,嘴比脑子快,“君上可以学啊。”
此话一落,内侍们像见鬼一样,纷纷缩成一团,唯恐天子一怒,殃及池鱼。
“既是如此,你便留下。”
画师一愣,猝不及防抬头看向司马昱。
司马昱转身步入内阁,风轻云淡招了招手。
霎时,黑影掠过,血腥之气溅起。
只是眨眼的功夫,太极殿里所有人不论画师还是宫人皆被斩杀剑下。
画师满脸惊慌,待到一名黑衣搭上他的肩,他终是崩不住大声哭喊道,“君上说让我留下,你们不……”
话音忽然戛然而止,剩下的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司马昱看着地上半截舌头,嫌恶地皱了皱眉,“洗干净便来上课。”
*
“啊啊啊!这天下还有比缝衣服更难的事吗?”
顾妙音看着指尖无数个针眼,生无可恋继续穿针,“还差一点,马上!马上就可以缝好这个袖口了。”
好不容易绞了线,顾妙音一脸期待拿着布料往身上比划。
咦?
顿时她脸一黑。
天杀的!缝反了!
这三天她啥事没干,一手的针眼就换来这个?
她气呼呼摔下手里的针线,没好气丢开图册,算了算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顾施主!顾施主!你输了!你输了!”
小慧觉提着食盒,一脸雀跃蹦蹦跳跳跑进山洞。
“顾施主,你输了!现在山下人人都在说岸口那只石龟乃龙子赑屃,这可是天降祥瑞。”
顾妙音扔了手中布料,起身走到桌前,“山下尽是愚民,他们说的话怎可作数?”
小慧觉将食盒放在桌面,一脸不赞同,“人家说的有理有据为何不信?大伙都说了,赑屃乃龙龟,背上驮着的可是神谕。”
顾妙音白了小和尚一眼,屁的神谕,那是司马昱抢夺安业寺的刀。
小慧觉见她不语,以为她自知理亏,便又道,“咱们可打赌来着,我就说有安业寺庇护,邪祟不敢作乱,偏你说那是只坏龟,上岸要吃人,现在你输了。”
顾妙音嗤笑了一声,“凭什么我输了?那只乌龟上岸了吗?你怎么知道它上岸后不会吃人?”
小慧觉抓了抓脑勺,“可是大家都在说它是神龟。”
顾妙音啧啧摇了摇头,拍了拍小和尚头顶的戒疤,“小慧觉,顾施主再教你一件事,凡事得自己听自己看自己辨,别总是听别人说。”
小慧觉顿然无语,一把拍下她的手,“哼!反正神龟还有几日就上岸了,到时候自见分晓。顾施主你别忘了,咱们可说好了,要是我说对了往后你就不许来安业寺祸害我们了。”
顾妙音这几日不方便下山,便想到用打赌的方法让小慧觉替自己打探消息。
这小傻子平时一问三不知,为了早点把自己赶出安业寺,每日都蹲在寺外替她打探山下的消息,任劳任怨。
“顾施主,你可不许耍赖,骗小孩儿出门招雷劈。”
嘿!这小和尚!
顾妙音扬了扬眉,“我招不招雷劈不好说,倒是你小慧觉,你破戒了知道吗?”
慧觉一脸防备,“休要胡言,我每日清守戒规何曾破戒?”
顾妙音得意地笑道,“你不是应了我的赌吗?赌博不算破戒吗?”
“你……”慧觉这才反应过来顾邪祟竟然给他挖坑,小孩儿气得眼睛都红了,“你果然是坏蛋!竟然骗我破戒!呜呜呜呜……我要去告诉季师弟……”
说罢,气呼呼跑出了山洞。
“诶!你别走啊!”顾妙音扯着嗓子笑嘻嘻喊道,“这赌约你还赌不赌啊?”
“坏蛋!”回应她的是小慧觉气急败坏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