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甲?
顾妙音眼梢挑了挑,忽然来了几分兴致,“崔家天干第一人,江甲?”
此话一落,崔承业和甄斐同是一惊。
这女子怎么知道崔家的天干暗卫?崔家势力盘根错节,地支十二人倒是常在江湖行走,若这女子来自江湖有所耳闻也不奇怪。
但天干暗卫从不轻易出面,每次暗杀的不是朝中重臣就是边城大将,这些年天干暗卫手里从无幸存者,这女子又是怎么知道江甲的?
难不成,她不是来自江湖,而是朝堂之人?
顾妙音摸了摸下巴,一把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石榴裙摆飘荡落地成花,如此唯美一幕却吓得崔承业心都揪了起来。
“你……你想作甚?”
顾妙音往前两步,居高临下看着他,“江甲也来了?叫他出来溜溜?”
顺便帮江奉看看是不是他的好弟弟,江离。
崔承业没想到这女罗刹知道江甲还要请一战,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刚刚就是一时嘴快找场面的。
且不说江甲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广灵,就算在这未必是他使唤得动的。
地支那些吃里扒外的都不怎么把他当回事,江甲就更不要说了,说不得还在旁边欣赏他被揍。
顾妙音看出了崔承业的心虚,脸色顿然阴沉了下来,“吓唬我?没人?”
崔承业梗着脖子,努力强装,“什么没人?!我阿兄去广灵办事了,我把江甲借出去了。我警告你,赶紧让小爷起来,小爷我……哎哟哟哟…停!别介别介!”
话还没说完,崔承业明显感觉到身上的空气变重了,原本只是跪着,如今连腰身都要粉碎了。
堂堂崔家弟子众目睽睽之下被逼下跪,现在还痛出了鹅叫,崔承业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甄瑶趁着顾妙音此时目光都在崔承业身上,暗暗调动内息,手握袖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顾妙音的后背刺去。
“阿瑶!”
甄斐此时已经有些怀疑那日小山村的神秘人就是顾妙音了。崔承业被辱,身为姻亲甄氏自不能袖手旁观,不然日后崔家老郡公追究起来甄家很难自圆其说。
正当他还在谋划该如何化解眼前这场纠纷时,甄瑶的身影已经冲了出去,甄斐脸色大变,想拦已经拦不住了。
季怀瑜的目光虽一直落在顾妙音身上,却也防备着甄家兄妹。
甄瑶广袖一动他便注意到了,待她刺来季怀瑜已经从马车上跳下挡在了顾妙音背后。
这转变来的猝不及防。
泛着寒光的袖剑来不及抽回,一声剑鸣直取心尖。
“叮——”
就在剑刃刺入心脏的千钧一发,寒光折戟一分为二,绕过一圈原路返回。
果然是她!
甄斐脸色大变,看向还傻呆呆站在原地的甄瑶,“阿瑶快跑!”
“跑哪去?”顾妙音轻笑,眼里泛着寒光,侧身看向身后,“既然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省心,那就都跪着吧。”
“啊啊!!”
随着这一声音落,两道利刃刺穿甄瑶的膝盖,只听见‘咔擦’一道骨裂声,甄瑶凄声惨叫重重跪倒在季怀瑜面前。
甄斐彻底怒了,也顾不上心中恐惧,扯袖怒指顾妙音,“你可想好了,今日于西蜀城外侮辱甄氏崔氏两门,此事若不善解,甄氏崔家日后定诛杀你满门,世族豪门之权非你一人一身能抗衡的!”
顾妙音偏头,一脸厌弃,“吵死了,你、也、跪、下。”
“!”甄斐措不及防,只觉背上忽然负力千斤,视线一矮人就跪了下去。
广灵甄氏的护卫见状,纷纷举起缨枪向顾妙音杀来。顾妙音摇了摇头,一脸唏嘘,“原本想着今日是回家的好日子,不宜见血。果然,人啊,就是不能太心软,应该一开始就将你们杀干净的。”
她说这话时,就像在谈论今日吃什么一般悠闲,但甄斐却没由来感觉到了头皮发麻的恐惧。
不等广灵军冲上前,顾妙音上前一脚将甄斐踹到在地,抬手一挥,上百只红缨长枪从护卫军的手中脱力飞出,长枪于上空中结阵以甄氏兄妹为中心,枪头尖刃一致调头对准两个甄氏血脉。
顾妙音更凶残,一脚踩上甄斐的脸,阴恻恻看着进退两难的甄家军,“跪下!不然杀了他。”
甄家护卫相互看了看,正摇摆不定,突然听见‘咔嚓’一声,众人以为是甄斐的脖子断了,吓得肝胆一裂纷纷跪呈一遍。
一时之间,气氛静默到了极点。
甄瑶以为甄斐被顾妙音踩死了,一双眼睛通体赤红,“你莫得意,就算你今日将我们全部屠杀干净,我阿翁也一定能找到你,将你碎尸万段。”
“你阿翁?那你可得庆幸他老人家不在此,不然也得给我跪下。”
“你……”
“阿…瑶!”甄斐喘着粗气,急声喝止甄瑶。
甄瑶愣了愣,原本满是怨恨的眼里顿然有了一丝欣喜,“阿兄,你没事?”
甄斐趴在地上,有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