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在顾妙音耳朵里不觉变了味儿。
她略有狐疑睨向谢灵毓,满脸说不出的晦气,“谢阿秀,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谢灵毓眸光怔了怔,待看清她脸上的嫌恶冷脸反讽道,“你倒是想的挺美。”
“不是?”顾妙音摸了摸下巴,“那你为何要杀他?他惹过你吗?不对啊,小郎君从不惹是生非,与你谢家更是一点交集都没有……”说着又睨向谢灵毓,晦气中带着一股不知从哪来的自信,“谢阿秀,我警告你,你最好别打我的主意,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谢灵毓简直要被她气笑了,“本君要杀他不过是……”
顾妙音眼眸微亮,“是什么?”
谢灵毓皱眉,刚被撩起的火一下就平息了,少年郎君轻笑了一声,偏头盯着上下顾妙音打量,“激将法?没想到你竟这么在意姓季那小子?”
“啧。”顾妙音不耐轻嗤了一声,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一手将谢灵毓拽到跟前,“谢阿秀,咱们俩也算老熟人了,你有城府我有手段,若是硬拼起来谁也讨不了好。桃源之势我退避三舍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我不想争。但季怀瑜与桃源不同,你若真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这次我会与你争到底,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谢灵毓一双琉璃瞳蓦地像被千尺寒潭冻过一般清冷,“你在我面前倒是敢说实话,怎得不把这话说给司马昱那蠢货听?”
顾妙音愣了愣,一时没搞懂谢灵毓这火气是从哪里来的?
没待她反应,谢灵毓又道,“那蠢东西但凡能洞悉你的‘不死不休’零星半点,也不至于被你一碗迷魂汤灌下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说到司马昱,谢灵毓的眼里就剩露骨的讽意了。
他还真是高看了司马昱,原以为那般暴怒之下就算他杀不了辰安,起码也能将人从小院里赶出去,没想到蠢东西半点都不中用,人都没拆散还敢送去一院子的礼,他就不怕送礼最后变成了随礼?
“……”顾妙音有些懵,谢灵毓这话听着又别扭又古怪,一时不知他这是在嘲讽狗君还是在嘲讽她?
谢灵毓见她盯着自己若有所思,闭了闭眼,泄了几分气指着脖子,“松开,好好说话。”
他这是嫌她太凶?
顾妙音斜睨他,总觉得有种说不上的古怪。谢狗贼莫不是在暗示她要像哄骗司马昱一样哄他?
越想越古怪,不是!谢灵毓这鬼畜的性子,到底在想什么?
“行!好好说话。”她思忖片刻,松了骨鞭扔在床榻上,“别动季怀瑜。”
“……”谢灵毓嘴角扯了扯,侧过身勾住玉瓶倒了一杯清酒递到她面前,“可以,你喝了这杯酒我便应你。”
“你请我喝酒?”顾妙音眼梢挑了挑,一脸玩味接过谢灵毓手里的酒杯,低头嗅了嗅,顿时眼前一亮,“西蜀千金难求的美人醉?”
这醇厚的香气把她肚子里的酒虫都勾醒了。
“啧啧啧,谢阿秀,原来你这么不中用的吗?你每次都需要用这个吗?”顾妙音把玩着掌心的酒杯,歪头看着他,笑得嘲讽又暧昧。
谢灵毓神情淡淡,“闻出来了?看来长生的毒还有待精进。”说罢,便伸手来取。
顾妙音眼睑慢挑,趁着谢灵毓将手递来的瞬间一把扣住手腕,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二话不说牵住谢灵毓的下颌便将手里的酒灌了下去。
细白的手掌稳稳拖着他的下巴,酒水灌得太急隐隐溢出嘴角,顾妙音本着好东西一滴都不能浪费的心理,轻抬大拇指擦过他的嘴角狠狠将透明的液体刮了进去。
这嘴角的温度一下让谢灵毓失了神,连挣扎都忘记了。
“这么点?怕是不够力。”
身上之人自言自语,转身勾住酒瓶,将瓷嘴往谢灵毓嘴巴里戳。
“嗯?这就没有了?”待一瓶酒灌完,顾妙音才将手里的玉瓶扔向床榻,随即翻下身蹲在谢灵毓身边一脸遗憾道,“可惜了,谈判失败了。”
谢灵毓目光灼灼,看着她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轻声道,“那可怎么办?看来季怀瑜的命是非拿不可了。”
顾妙音目光微沉,拿起骨鞭戳了戳他的脸,“为什么在酒里下药?”
真不明白她一天哪来这么多为什么?谢灵毓抬手将骨鞭拍开,“你猜。”
这回答不可谓不挑衅,就在谢灵毓等着看她要怎么反击时,她突然站起身,脸上神情既复杂又坚决。
“谢灵毓,我警告你,你不准喜欢我,一点喜欢都不准有,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谢灵毓眸光微怔,一下没明白她这是哪来的自信?
琉璃瞳与那双滟潋的乌眸相视对望,乌眸如一泓秋水广袤而清澈,望向他的眼神就像鄙弃凡人觊觎神女那般清高。
“你……”
不等他开口质问,裙裾轻荡青纱拂面,人影转瞬消失了。
谢灵毓莫名恼火,抬手捂住眼睛,“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感觉到心尖滚烫,呼吸愈发急促,谢灵毓翻身一脚踹翻床榻的边几。
“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