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灵毓被一锤重击倒回榻上,俊美无俦的脸上错愕了片刻随即染上几分愠怒,“把脚放下。”
真是孽障,他昨日才从欲念中爬出来,还没睡上两个时辰就听说有人把他的珑棋局破了。
饶是如谢灵毓者的存在,得知棋局被破也惊愕了许久,因为这天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珍珑棋局并非摆了十三年,而是无数个十三年和无数个百年。
随后弟子们传来消息,解破珍珑棋局的是个容貌不俗的女子,几乎没有迟疑,谢灵毓立马就猜到了这女子就是顾妙音。
他原是不想见她的,昨夜折腾了很久,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见她不合时宜且会对他不利,但他还是见了。
因为昨夜他只要闭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她秋眸带春光对他不屑一顾的神情,他也不知为何,她的轻贱不仅没让他生气,反而……反而想将她拽下来。
他想粉碎她看他时眼里那高不可攀的桀骜,真的很想问问,他谢灵毓哪里不配了?
这是第一次,自他疯魔后,情感战胜了理智。
不过,眼下谢灵毓已经开始后悔了,她方才叫的是谢宴清的名字,她定是回忆起了前一世的记忆才猜到了他的身份。顾妙音现在可巴不得他死,如果让她发现他更多秘密,他的计划会被干扰的。
果然,情绪这种东西最是无用。
“还敢命令我?”顾妙音一只脚对着他的胸口来回碾踩,“谢灵毓,你给自己取名字的时候能不能要点脸?海晏河清?谢宴清?你也配?”
“这就要问问顾寮主了?”
海晏河清是阿翁为他选的青云路,谢宴清承载的是谢老郡公对他一生的期许,他生生世世都是谢宴清,怎么这一世就变成了谢阿秀?
谢灵毓垂眸,修长的指尖抓着身下的缎褥用力一拽,顾妙音另外一只脚正踩在上面,外力一绊整个人往谢灵毓身上栽去。
眼看就要跌坐在他身上,顾妙音双手撑在谢灵毓脸侧,腰身上拱,双腿勾着青纱绕缠三圈整个身子倒垂空中,远远瞧着好似神女半坐莲台。
谢灵毓眸光微窒,好不容易压住的欲念忽然挣破了牢笼……
“问我?”
顾妙音狐疑地瞥了谢灵毓一眼。
难不成他知道了他的表字有一半是她取得?
当时谢老郡公取了很多字一时拿不定主意,便让她提意见,她对谢灵毓没什么好感,垂死前她曾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那双眼睛有怜悯却没有慈悲,有杀戮却没有喜悦,若非要形容,他像极了一棵内心腐朽的苍天大树。
于是,她不经意脱口而出,“就叫阿朽吧。”
朽木不可雕也。
老郡公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怎得?突然就耳空了,拍掌道,“妙啊~钟灵毓秀,阿秀……阿秀……好名字。”
然后,现在的谢灵毓已经无暇顾及名字了,少年眼睑微微下垂,指尖抓着榻边。他的肤色很白,原本覆在手掌的伤痕已经淡化了不少,但如今因为血液喷张伤痕都呈现出一条条粉色的鞭痕。
这是他在新阳城受刑留下的伤。
“谢阿秀,你怎么了?”
眼看谢灵毓反应有些奇怪,顾妙音解开缠腿,猫着身子戳了戳他的肩膀。
她还没开始折磨他,他怎么就这样了?
谢灵毓虚挑眼帘睨了她一眼,声音嘶哑,“出去。”
顾妙音拿着香扇遮面,乌眸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了个遍,最后差点没笑出声,“谢阿秀,你别告诉自己下的春药自己都无解?”
谢灵毓闭眼,真的不该见她的。
说着顾妙音忽然回过神,那春药的确霸道,要不是她将真气逼出体外说不得现在还在遭罪。
顾妙音挑眉,眼里忽然有了光,她低下头,轻声道,“你看着好像很难受,要不要我帮你?”
谢灵毓背脊僵直,他自是不会天真以为她说的帮是真帮,定是又想折磨他。
冰雪初融的香气绕满鼻尖,谢灵毓终是放弃了与心中欲念相抗,他轻笑了一声,双手撑着上身慢慢爬了起来。少年单膝盘坐,偏头看向眼前的少女,眼里的欲火似要将人灼穿。
“说说看,你要怎么帮我?”
顾妙音愣了愣,眼前的谢灵毓看上去就像一只发情的野兽,那双琉璃瞳春池摇曳忽然有了化腐朽为神奇的滟潋,被他这么看一眼,顾妙音只觉自己也要烧起来了。
完蛋了!忘记自己身上还有几分药性了。
未免谢灵毓看出她的不自在,顾妙音故作挑衅,“解铃还须系铃人,自然是哪里起的火就灭哪里!”说罢,目光虚虚实实瞥了一眼谢灵毓盘坐的腿间。
少年沉默,嘴角无声勾了勾。
顾妙音见他不说话,以为威慑到了,飞快瞥了他一眼道,“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我这次来是找你是有正事的。”
前一世王都沦陷,司马昱就是在神启军的掩护下出逃成功的,这支军队对司马昱意味着什么顾妙音比任何人都清楚。
现在神启军忽然出现在西蜀,司马昱定有不小图谋,她隐约有预感,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