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
众人汗颜,越说越过分了!
月眠冷笑,紧握长鞭的手青筋暴起,“好啊,敢贬吾为奴工,乌木,你……”
“圣女息怒啊,您再抽一鞭就不是奴工了,消消气消消气。”
月眠被气得整个人都要暴躁了,一把推开众人委屈跪向谢灵毓。
“公子,月眠的确是无诏擅离苗域,但月眠不是为了自己,月眠也是为了苗域和公子,还望公子明鉴。”
谢灵毓端坐主殿,如云端之月皎皎不可染。
“为了本君?你倒说说看,怎么个为了本君?”
月眠俯身一拜,下塌的腰肢羸弱地似要折断,与方才鞭打乌木的嚣张模样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公子,月眠数月前感觉到灵台有破境之兆,可几番尝试皆不能冲破壁垒。听闻修合体内之巫蛊被他以人丹温养一甲子,月眠便想若有那妖道骨血相助,说不定我能突破大山禁制,成为上晋覆灭后苗域第一个天人八境,如此便可为公子重开古域,谋天下大计。”
见谢灵毓不接话,月眠急忙又补充道,“公子,月眠在西蜀趁修合不备已经拿到了他的骨血,月眠有信心定能在三月内突破八境。公子,月眠对苗域对公子之心,天地可鉴。”
众人闻言,相互看了看了,不约而同替月眠说起了好话。
“主上,如此看来圣女擅出苗域也是为了大家,倒是情有可原。”
“是啊主上,圣女此前并未犯过大错,这次也是情非得已,还请主上网开一面。”
苗千机看着月眠故作姿态的拜姿,不动神色往旁边站了站,难不成在座的只有她长了眼睛,看出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就在众人都为月眠求情时,乌木拨开人群,义正言辞,“主上切不可听他们一派胡言!”
谢灵毓红唇莞尔,抬眸看向乌木,“何意?”
这一笑让苗千机晃了眼,忍不住掐住自己的大腿,她怎么给忘记了,公子不但有眼睛还有脑子,他才是这里面最清醒的人。
乌木捋了捋潦草的鬓发,如苗域判官直指月眠,“敢问圣女,既是为苗域大计考虑,何妨修书向主上禀明?主上深明大义,岂会不允?”
月眠一看这老头儿就心烦,语气不善,“你懂什么?云寄书信一来一回便是半月,破境之事迫在眉睫,稍纵即逝,我只能先斩后奏。”
乌木沉思片刻,向谢灵毓作揖,“主上,圣女之言不足以服众,若真是为了苗域为了主上也须得拿出真凭实据来。圣女口口声声说三月内有望破境,但若没有破境又当如何?这擅离苗域之罪乃违逆大罪,若是这么轻飘飘揭过,老朽以为典诏不正不足以震民心。”
“你……”月眠抬眸望向谢灵毓,“公子……”
谢灵毓抬手,打断月眠,神色不辨,“那典诏以为应该如何处置圣女擅离之罪?”
乌木思忖片刻,从怀里掏出《苗记?通礼》,来回翻了翻,眼睛一亮,“启禀公子,老朽以为蛇虿之刑可缓,不如先将圣女贬去南诏作苦力,待她突破天人八品境便可以功抵过,重归苗域。”
岂有此理!竟敢贬她去南诏,月眠气得差点失去理智要结果了乌木,但很快她又意识到这一切还要看谢灵毓的态度,在苗域,公子的话胜过所有法典。
“公子,月眠不想去南诏,公子!月眠知道错了,月眠以后再也不会擅自行动了。”
都说郎君最怕美人撒娇扮弱,饶是这一张美人琵琶在他眼下都折腾成精了,谢灵毓眼里依旧毫无波澜。
月眠不死心,红着眼半挂垂泪,“公子,您真的要将月眠赶出苗域吗?”
谢灵毓淡漠疏离,“月眠,苗域的秩序是本君亲定的,你要本君为你一人自毁楼台吗?”
月眠微怔,半晌低垂眉眼,贴地叩首,“月眠不敢,月眠愿领责罚。”
谢灵毓颔首,眼底温和了不少,“今日本君归寮,路上遇见一群自称奉圣女之命迎驾之人,可是圣女授意?”
月眠心绪早已跌至谷底,冷不丁听见这话心脏仿佛被人捏在手心,忐忑难安。流放南诏看似凄苦,但只要她突破八境便可重新回来,现在若连挑唆之罪一并认下,乌木定会发难,后果恐怕就不是流放南诏这么简单了。
权衡过后,月眠强行敛住心神,矢口否认,“月眠不知,请君上明察。”
谢灵毓并未过多纠缠,转头看向乌木,“那便劳烦典狱司按律处罚。”
乌木,“主上放心,老朽定秉公处理。”
眼看乌木与圣女的交锋尘埃落地,负责农桑的大农趁机出来打圆场,“主上一年未归属下等甚是想念,吾等商量想在护山前殿举办晚宴为主上接风洗尘,还请主上赏光出席。”
谢灵毓颔首,“诸君有心了。”
这便是应下了?
苗千机偷偷打量谢灵毓,不免有些疑惑。公子平时最讨厌跟大家一起吃东西了,除了苗域年岁往日夜宴根本看不到他人影,今日怎么应得这般爽快?
彼时墨荀却是拜服不已,恩威并重,刚柔并济,公子审度间拿捏了所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