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承业栽倒在地,两人俱是一愣,尤其是崔承业,万分难以置信看着红绸,但便是如此,他眼中也并无半分怒气,只是有些困惑不解。
红绸自知理亏,如今崔承业是他的主人,莫说他只是亲她,就算他真要做什么她也不该如此对他。
可这小混球又摸又咬,她一下脑充血没忍住。
瞧着崔承业像只风中困惑的蠢狗,红绸嘴角抽了抽,眼见他要开口,立马先声夺人掩面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你们都作贱我!都作贱我!!”
这一哭可要了崔承业的命,他麻溜得坐起身,捞着袖子替红绸擦眼泪,“你莫哭了,是我不好,是我该死,我……红绸,我是心悦你才一时情不自禁的,好红绸,我是爱重你的。”
红绸本就是假哭,没想到这么奏效便哭得愈发起劲了。
“公子何苦说这种话折煞红绸,红绸不过是个无名无姓的孤女,这天下间又有谁会爱重我?公子是天下云月,自小便受人爱重,您又怎么懂我这低贱之人的苦楚。公子今日喜欢便视我如珠宝,来日不喜便厌我如敝履。原本我还有一技之长,不识情爱可也在这世间无惧风雨,公子何苦要来惹春心,我若交了心,他日再无大厦可依,老来又该如何凄凉?”
崔承业一怔,神情呆愣。
红绸见状,故作哀恸恳切道,“公子若真怜红绸,便放红绸回去吧,红绸生于江湖,效力崔氏,若立了功勋崔家自有赏赐,老来也能有所依傍。”
反正主上交代的西蜀任务已经完成了,她还得回去盯着崔衍那老东西,没时间跟崔家小色胚瞎折腾了。
崔承业喃喃道,“我竟不知你原来忧思这么重?”
红绸啜泣,“红绸俗媚,不值公子挂心。”
崔承业摇头,抓着袖摆替她擦去眼角湿润,“红绸,我娶你。”
红绸眼眸一颤,虚情假意的面容在这一瞬间有了龟裂的痕迹。
崔承业眉眼真挚,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心疼,“红绸,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我娶你为妻。你若觉得自己无名无姓无所依傍,你便与我同姓,冠夫君之姓,就唤崔红绸。”
红绸怔然,豆大的晶莹毫无预兆夺眶而下。
“你骗我?”
就如同我骗你一般,你骗我。
崔承业摇头,“不骗你,真的娶你。你若担心我日后混账,花天酒地,我便将名下庄子铺子现银都给你,若我变心它们也能护你半生无忧。”
红绸不敢看他的眼睛,少年的赤诚像一把刀子插进了她冰冷的心窍。
“老郡公不会同意的,你是崔氏嫡子,你未来的妻子定是高门大户,定要冰清玉洁。”
崔承业还是摇头,“我未来的妻子定要是我的意中人,红绸,我会让阿翁同意的,只要你愿意,我崔承业向你发誓,便是拼上这条命我也一定会让阿翁点头,我可以不要脸,但你的体面我一定会挣回来。”
红绸藏在广袖的手微微颤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吁——”
恰是这时,马车陡然停摆,两人身子往前晃,崔承业微微变脸,扑身搂住红绸,转头掀开轿帘,不悦道,“何事突然停轿?”
地支护卫略有忌惮看了看马车前的少年,“回公子,前方有人扎营。”
崔承业还在为红绸受惊一事生气,怒叱道,“扎营就扎营,又不碍着咱们,好端端停轿做什么?摔着公子我怎么办?”
崔子面无表情上前,“公子,前面的人好像是七郎君,帐前挂着崔家家徽。”
“兄长?”崔承业脸色微变,“阿兄舍得回京了?”他思忖了片刻,有些不自然,“绕道。”
因着崔承礼之前在广灵一役见死不救,兄弟二人如今也生了嫌隙。
“是。”崔子应声,策马驱向最前面的江离,“公子说,绕道。”
江离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漫不经心看了不远处的白色营帐一眼,懒懒应了一声。
营帐内。
崔承礼疑心广灵有变,他虽不愿回城相助甄远道,但还是立刻叫停了马车,原地扎营,亲笔修书一封将广灵可疑巨细详述上报司马昱。
崔聘不知他与何人通信,却也猜到此人身份定不一般。
“郎君,前面有车马,好像是崔郡公本家。”这时,在外巡防的家臣进帐禀告。
崔承礼本坐在案牍闭目休憩,闻言,眸光轻抬眼露精光,“崔氏?”
家臣并不知上位者龃龉,一脸迷惑,“正是,只是不知为何?马车行至官道突然绕山道而行。”
“阿翁?!”崔聘惊吓得立马起身,在她得知自己阿娘是死因后,她便再不能如从前那般与崔衍亲近了。
崔承礼摆摆手,示意家臣退下。
崔聘略有些不知所措,“阿兄,我们回去还要住崔府吗?阿翁他……”
崔承礼站起身,拉着崔聘的手轻轻拍了拍,“莫怕,自然是要回去的,但阿兄向你保证,便是回去阿翁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崔聘心思略动,“是因为阿兄身后之人吗?”
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