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啁——”
一声啼鸣,大鹏鸟展翅跃山峦而来。
长生和墨荀还在地上扭打,头顶便被一片阴翳挡住。两人同时变了脸,速速从草地跃起。长生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挑了一条肥美的活鱼扔向大鹏鸟。
“啁——”
大鹏鸟引着脖子,尖尖的喙一口叼住活鱼直接吞了下去。
墨荀走近大鹏鸟,取下利爪下的信筒,眉头微蹙,“是桃源境传来的消息。”
长生,“打开看看。”
墨荀拆了信筒,取出里面的薄丝,匆匆一眼就变了脸,“此事须立马禀告公子。”
长生抽出他手中的薄丝,看完信上内容后不赞同道,“这等小事公子未必会放在心上,你若搅了公子雅兴才是大事。”
墨荀摇头,“公子不会在意,但顾寮主会。若是顾寮主因此事迁怒公子,小事就变大事了。”说罢,他一把扯回薄丝,行色匆匆奔向坡下马车。
长生神色凝重,盯着墨荀的背影若有所思。
顾妙音随公子入苗域,因着公子的缘故他一直尊称顾妙音为顾娘子,而墨舟和墨荀却一直称顾妙音为顾寮主,如此看来在墨荀和墨舟敬畏顾妙音并非是因为公子之故,倒更像是因为顾妙音这个寮主之位。
长生并不知顾妙音与仙山有什么渊源?但秋林血夜,他亲眼目睹千人弟子为一人赴死,徐蒙达为一诺与死神抗争,那时他便知晓,这位顾娘子绝不是只会依附公子的无能之辈。
后来他身临其境琅琊封魔时刻,亲眼见证顾妙音化剑气成象,他才终于知道,为什么眼高于顶的公子会独独青睐顾妙音?
他原本还有些不愤公子竟甘愿成为他人炉鼎,但广灵之后,这些不愤都化成了虚影。
公子独身高楼许久,如今终于盼到一个能与她比肩之人,若不化身为笼,只怕困不住顾妙音。
马车内,相互依偎的男女互换了位置。
谢灵毓半倚着软榻,一手拿着手札,一手勾着腿上之人的青丝。
顾妙音睡得很沉,一手环抱着他的腰,恬静的侧脸白的发光。
“公子,墨荀求见。”偏偏这时,墨荀的声音从帘外传来。
顾妙音皱了皱眉,眼睑轻颤,似要醒来。谢灵毓放下书,抬手覆上她的眼睛,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肩膀。
“公子,是我,墨荀,属下有要事急报。”
谢灵毓眸光沉了几分。
这时,环侧在他腰上的手轻轻移动,他覆在少女眼睛上的手被拉了下来。
顾妙音睁着眼,虽然眸光还有些迷离,但已经醒了。
“公子?”外头的人见里面迟迟没有回应,声音比之前更急了,看来是真的发生了天塌下来的大事。
顾妙音揉了揉眼睛,慢慢坐直身子,为了避嫌还特意拉开与谢灵毓的距离。
“……”谢灵毓沉默了片刻,抬眸看向轿帘,“何事?”
墨荀犹豫片刻,抬手撩开垂帘一角将手中薄丝递了进去,“启禀公子,桃源境传来密信,说是找到了出卖徐老的叛徒。”
顾妙音原本还打着哈欠,听闻此言顿然醍醐灌顶,满脸惊讶看向谢灵毓,“徐清风死了?”
谢灵毓眉目沉然,瞧不出悲喜。
顾妙音看了他一眼,上前捡起墨荀塞进的薄丝递给他,“诺,看看呗。”
原以为谢灵毓出现在西蜀是已经将桃源的叛徒都肃清了,没想到桃源境的事现在还没解决。
谢灵毓看了一眼,神色淡淡,“你看吧。”
顾妙音愣了愣,“小郡公这么相信我?”
谢灵毓,“于本君而言,天下大事就在眼前,这信本就墨荀要拿给你看的。”
顾妙音听得玄乎,却也没有迟疑,摊开薄丝细细观阅了起来。
这是……
顾婉婉的字。
簪花小楷,半篇篇幅都在嘘寒问暖,要不是看了这封信,顾妙音都不敢相信顾婉婉还有这么温柔体贴的一面。
正当她想开口嘲讽两句,信中笔锋一转。
「小郡公容禀,今已查明仙山寮安素素乃皇庭安插在桃源的暗桩,夜宴前夕便是此女借由菜谱为由哄骗徐老入局,致使徐老为奸人所害死状凄惨。小义堂前会审,人证物证皆在,属下已按族规当众施行,然!安素素胆大包天,因被谢娘子觉察行径,欲杀谢娘子不成反害了她腹中孩儿,此事事关谢氏血脉,婉婉不敢作主,遂斗胆请主上亲夺。婉婉静候主上归境,愿主上长安。」
顾妙音脸色阴沉,一双乌眸跟火烧起来似的。
谢灵毓见状,抽出她手中薄丝,略略扫了一眼,神色也凝重了几分。
顾妙音二话不说,站起身。
谢灵毓一把拉住她,“去哪?”
顾妙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我要去桃源境。”
谢灵毓早猜到了是这样的结果,慢慢松了手,“让苗千机随你一道。”
顾妙音,“不必,谢凤嫣是主家娘子,阿苗哪敢动手?”
这一听就是把谢凤嫣做的事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