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云峥回头看向司马昱,“原来君上早就布置好了这一切?”
司马昱根本没把拓跋云峥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上一世胡人铁骑之所以能打开大晋国门不过是有谢灵毓助纣为虐,若不是谢灵毓从中作梗,五年内大晋定能收复失地。
错过了一世,这一世,他定会守住国门,护住心中所爱。
龙吟、虎贲、神起三军汇合,五万大军被十五万晋军围成了瓮中之鳖。
贺奇再没有了之前的狂妄,故作镇定道,“君上可要想清楚,此战打响,我们两国的嘉峪盟约便不作数了,我大胡百万雄师顷刻南下,大晋危矣!”
司马昱,“蛮族之智果真堪忧。”
贺奇脸上肌肉跳动,“君上这是何意?”
司马昱扯了扯嘴角,“孤在自己的国土操演军事又碍着你们大胡什么事?”
闻言,贺奇脸色惊变,这才想起来方才为了营救拓跋云峥,他的五万铁骑已经越过了国界,正如小天子所言,如今他们站在大晋的国界内,要杀要剐皆是名正言顺。
意识到这一点,贺奇脸色活像吞了一只苍蝇。
司马昱睨眼看着拓跋云峥,声音清冷却掷地有声,“我们晋人有句老话,人无信则无立,听闻胡王还想一统蛮族,若是让那些番邦小国知道,你们主君亲自认下的盟约底下的臣民可随意践踏,不知还有何人敢归顺?”
拓跋云峥沉默不语。
司马昱点着贺奇,眉宇间尽显帝王之威,“孤今日就等着看,老胡王若为了你们敢挥下百万雄师,孤便点燃烽火塔,集结上下王军与你们不死不休。孤敢以此身死社稷,你们胡王敢吗?”
“君上千秋!万岁万岁万万岁!”
肖鹤之一片动容,与有荣焉望着英姿勃发的少年天子,当年北境被破,国都被迫南迁,君上尚且只是个十岁稚子,他还记得他曾随军护送南迁,隔着重重帷帐望着小天子流泪。
国破家亡,而他们的君主还是个孩子,稚嫩的肩尚且担不起两斗米粮,又如何担得起天下重任?
一别十二年,被风霜压迫长大的孩子终于长出了宽阔的肩,能担下这千斤重担了。
“君上千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马昱一番话点燃了三军热血,家国之耻犹不敢忘,三军金革之声飒踏风雪。
天子拔剑,气势如虹,“杀!”
*
北洲营郊。
医帐里的药童守着炉火打起了瞌睡,恰巧被赖医师抓了个正着。
老人恨铁不恨钢对着药童的脑门给了一巴掌,“睡睡睡!为师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行军打仗,每一份药草都来之不易,便是再普通的伤药都不可浪费,这可是将士们的救命药。”
药童自知有错,捂着头小声解释,“师父,徒儿知道了,徒儿下次不会了,实在是盯了一夜有些撑不住了。”
赖医师见小药童眼下泛着青色便又不忍再骂,接过他手里的蒲扇,道:“去那边睡会吧。”
“多谢师父。”小药童起身,刚走到木榻旁正准备趴着睡一会忽然眼睛一定,招手大叫起来,“师父!醒了!她醒了!太好了,师叔伯们不用死了!”
闻言,赖医师赶紧扔了蒲扇,上前查看。
安娘睁着眼,刚刚醒来神智尚不清楚,
赖医师掀开安娘的袖子探脉,片刻后,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眼中有了笑意。
“果然还是习武之人的身体好啊,受了那么重的伤一夜就醒了。”
安娘转过头,眼神迷离看着赖医师,“师……师父?”
老者微微一愣,摇头道,“我可没有姑娘这么有本事的徒弟,怎么样?好些了吗?”
小药童也乖觉,顿然没了睡意,跑到药炉前将煨好的药倒入碗中递给安娘,“这是我师父给你配的药,快喝。”
“多谢。”安娘此刻已经恢复了清明,接过药低头闻了闻,见没有问题才一口喝完。
她这一举动自是没有逃过赖医师的眼睛,但老人也不在意,主动接过碗笑着道,“小娘子既已经醒了便好生休养。老朽就不打扰了。”
“大人留步。”安娘出声叫住赖医师,“大人,我想去看看仙仙,不知方便不方便?”
赖医师摇头,“姑娘还是先养好伤吧,等君上回来了自会传召。”说罢便带着小药童出了医帐。
安娘低着头望着掌心,眼底眸光暗涌。
之前在王帐中,她被仙仙体内的真气震了出去,那股真气里有她熟悉的内息,是十境丹的丹息。
仙仙昏迷并非是因为雷劫,雷劫只是断了她的骨,真正让她陷入昏迷的是十境丹。
但最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