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
“皇上,清秋阁那边传来消息,说姜选侍病了,您可要去看看?”来喜给祁栩换了一杯热茶,随后问道。
祁栩放下朱砂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病了?她不是宫女出身,怎么这么不经折腾。可有说是因为什么?”
“据说是……上午的时候选侍顶撞了叶美人,叶美人就罚选侍在外面跪了两个时辰,回去便发了高热。”
“叶美人还是这个脾气。”祁栩微微皱眉。
“皇上晚上可要去看看姜选侍?”来喜试探着问道。
“不了,吩咐太医院好好照顾,朕去……看看陆嫔。”祁栩又喝一口热茶,感觉全身都暖了起来。
“是。”来喜低头应答,心里也在打自己的小算盘。
如今宫里最重要的,还是怀着身孕的陆嫔娘娘。
就连玫妃娘娘都得往后靠。
“至于叶美人……她此举逾矩了,罚她两个月月俸。”祁栩放下茶杯,补充了一句。
“是。”来喜领命刚要退下,就被祁栩叫住了。
“罢了,她家世不好,日子过得也不容易,就罚一个月吧,另加十天禁足。”
“奴才知道了。”
来喜应下,心中暗暗想道,皇上果然还是心软啊。
……
清秋阁西偏殿。
“小主,把药喝了吧。”星北端着药,叫醒睡得昏昏沉沉的银惜。
“哪来的药。”银惜头疼得厉害,挣扎着坐起来,出了一头的冷汗。
“沈淑女派人送来的,说小主染了风寒,还是吃些药的好。”
“真是难为她了,还想着我。”银惜接过药仰头一口喝下,苦涩的味道在嘴里绽开,她不禁皱眉,“真苦。”
“小主快喝些水,就不那么苦了。”星北忙奉上茶杯。
银惜没有立即接过,而是深深地看了星北一眼,星北恭敬地低下头,银惜勾出一个笑容,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小主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自然要对小主好。”
“可惜我这个主子连累了你们,让你们跟我一起受苦。”银惜接过杯子,喝了几口水,冲淡了嘴里的苦味儿。
“奴婢跟着主子是天经地义的,怎么能怕苦呢。”
听见这话,旁边的遗光坐不住了,她走到床榻前,也说道:“奴婢相信小主,一定可以得宠。”
银惜轻声说,“我乏了,再睡会儿。你们做自己的事情吧。”
“是。”
银惜虽然闭上了眼睛,但心却没歇着。
遗光是荣嫔的大宫女,以前都是压她一头的,也常常使唤她,如今她成了小主,遗光未必服她,不过是为了主子的遗愿,遗光不仅是帮她,也是看着她。
遗光的主子永远都是荣嫔,而不是她。
星北……如果她不是别人的眼线,倒是可以用一用。
不过她一个小小选侍,哪用得着费尽心思往她身边插眼线。
这样想着,她也渐渐困了,就借着药劲睡了过去。
晚上的时候,沈淑女还来看了她。
沈淑女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神情关切:“妹妹,你吃了药,可有觉得好些了吗?”
银惜虚弱一笑:“好些了,还要多谢姐姐的药。”
“谢什么,举手之劳,当务之急,妹妹还是要赶快好起来,不然若是皇上把妹妹忘了,那可怎么是好?”
沈淑女颇为急切,就好像皇上不是要忘掉银惜,而是要忘掉她一样。
这些银惜都看在眼里,她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虚弱地笑了一下。
“那也都是我的命,能得皇上一夕之幸,已然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怎么还敢奢求更多?”
闻言,沈淑女更急了。
“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说?皇上既然册封你,那定然是喜欢你的,妹妹可得抓住圣心啊。”
“圣心?我哪有那个福气。”银惜摇头,自怨自艾。
沈淑女皱了皱眉,连声音都冷淡了几分:“妹妹还是好好养病吧,姐姐有空再来看你。”
说罢,沈淑女站了起来。
“姐姐慢走。”银惜怯生生地说了一句。
沈淑女没再说话,扶着侍女鸢儿的手,离开了银惜的寝殿。
一出门鸢儿便不解地询问:“小主,您为什么要对姜选侍这么好?她看着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还害得您被叶美人罚跪。”
沈淑女轻哼一声,眼中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怒气:“我本想借她这股东风,乘势而起。只要皇上来了这清秋阁,我有的是法子把皇上勾过来。”
“但没想到,她是个软弱的废物,第一天就吓破了胆子,跟她说了那么多话,她还是不敢争宠。”
“真是不中用,活该她只能做个选侍,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看上她的。”
鸢儿阿谀道:“小主别气,依奴婢看啊,这姜选侍长得也一般,又没见识,与小主相比,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比不得的。”
沈淑女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