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是谁做的?”遗光迟疑了一下,问道。
银惜冷着脸,还能是谁,除了那位毓妃娘娘,还有谁这样恨她?
“小主的膳食都是拜托门口的侍卫的,会是有人收买了他们吗?”星南问。
“行了,都去做自己的事吧,别对外声张,星南留下。”银惜淡淡吩咐。
众人于是散开,星南略微紧张地攥紧了衣角,等着她的下文。
银惜看着她,温声开口:“你会医理?”
星南局促地点了点头,声音稚嫩:“我爹是开医馆的,我从小和我爹相依为命,也学了一些。”
“那你怎么会进宫来?”银惜问,既然家中有医馆,又何必进宫来当个伺候人的宫女,除非是家道中落。
星南沉默地低下了头,眼中氤氲了泪水。
“不想说就不说了。”看她这个样子,银惜也怕勾起她的伤心事。
“不,没什么不能说的。”星南咬唇,磕磕绊绊地开口:“三年前,我爹上山采药,不小心摔下山崖,当场就死了。”
“我叔叔婶婶强占了我家的医馆,让我在医馆打杂,一年前,我偷听到……他们想把我卖给镇上的老爷做妾室,我、我就跑了……”
“恰好这时候宫里在选宫女,我就去报了名,进了宫。”
看着星南怯懦的样子,银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安慰她道:
“等我以后得了势,我帮你报仇。”
“不、不用……”星南慌乱摇头,“是我自己没出息,才会被他们抢走家业的……”
银惜叹了口气,不免有些心疼,三年前她也就十二岁,教她如何面对豺狼一般的亲戚。
她不免又想到了自己。
她爹死的时候她刚十岁,娘独自拉扯他们三个孩子。
爹爹在的时候,她是从不用下地干活的,可爹爹死了,家中艰难,她于是学着做农活。
娘在家中做绣活,照顾刚满三岁的妹妹,她带着八岁的弟弟下地,一下就是三年。
后来……银惜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其实自己还得感谢娘不是?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进宫,也不会遇见祁栩。
收起思绪,银惜平静地吩咐了星南几句。
……
西偏殿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探出来一个小小的脑袋。
“李侍卫。”
李弦喑一怔,不是姜小主的声音?他带着疑惑看过去,是姜小主身边那个最小的宫女,叫什么他没注意。
“我们小主叫你,你过来一下。”星南有些胆怯,但还是鼓起勇气请求。
李弦喑本想拒绝,但星南看出了他的意图,抢先开口:
“我们小主说了,你不过去她就亲自来请你。”
李弦喑:“……”
那位小主的嘴他是见识过的,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他要是不去,肯定就又变成他的过错了。
李弦喑认命般地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身为侍卫,他是不便进入嫔妃的内殿的,所以他只在院中站着。
星南钻进了内殿,过了一会儿,银惜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星南跟在她身后,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一碗粥。
“李侍卫,这粥本小主没胃口,但是本小主素来节俭,不如便赏给你喝吧。”
银惜在花坛边坐下,笑容明艳。
“小主,这不合规矩。”李弦喑低头,沉声说道。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一碗粥罢了。”银惜勾唇,“皇上是禁足了我,可到底没废我的位分,你是想以下犯上吗?”
李弦喑沉默着,丝毫没有动作的意思。
“李侍卫?李大人?李弦喑!”银惜叫了他几声,看他还是不说话,怒从心来,看来八成就是他了。
银惜咬牙切齿,收了她那么多银子,结果还来害她,真是养不熟的狗。
就在她刚要开口让他下去的时候,李弦喑动了,他端起那碗稀粥,一饮而尽。
银惜一怔,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是他?那会是谁?
“小主还有别的吩咐吗?”李弦喑垂眸问道。
“……没事了,你回去站着吧。”
银惜挥了挥手让他退下,等他走后,星南才松了口气。
“看来不是这位李侍卫了,幸好小主有先见之明,让奴婢换了粥,不然可就冤枉好人了。”
银惜哼了一声:“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收了她那么多银子,还是这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想想就肉疼。
“要不是星北今天胃口不好,这碗粥留下没喝,我还真不知道去哪找第二碗粥。”
星南闻言笑了:“是啊,幸好星北姐姐没喝,不然总不能真让李侍卫喝那碗毒粥吧!”
“粥里有毒?”低沉的嗓音突然在院内响起,银惜和星南条件反射般抬头看过去,李弦喑正站在院内的海棠树下,看着她们的方向。
银惜:???
“李侍卫!”星南惊呼一声,问出了银惜心中所想:“你、你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