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之后,梅棠宫渐渐平静了。
玫良妃靠坐在床上,殿内只留茉莉和月槿侍奉。
她漫不经心地捋着自己乌黑柔顺的发丝,脸色仍然苍白,但看着很是精神,哪还有一丝生病的模样。
“皇上回去了?”她问。
茉莉和月槿对视一眼,不敢说话。
“说话啊?”玫良妃抬眼,对她们的沉默感到不解。
“娘娘……”茉莉咬了咬嘴唇,手上绞着帕子,欲言又止。
玫良妃隐隐感觉到不对劲,她压下心里的不安,紧盯着茉莉看,那目光似能穿透茉莉的掩饰,直看到她的内心。
被这样盯着,茉莉脸色一白,低下头不管不顾地说:“皇上跟姜贵人走了……”
“什么?!”玫良妃不敢置信地开口,她才刚病,他怎么会,他怎么能!
他就这样在她宫里跟别人走了,她甚至不敢想明日其他妃子会怎么笑她。
“贱人!”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姜银惜竟敢在她宫里做这样的事!
玫良妃深吸一口气,攥紧了身下的锦被,将被子抓得褶皱变形,她压下心中的怒意,眼神满是冰冷与恨意。
等她除了琳妃,下一个就是姜银惜这个贱人!
……
接下来几天良妃一直病着,银惜抓住了机会,白天来昭阳殿陪祁栩处理奏折,晚上把他拐回自己宫里,有时候干脆就留在昭阳殿,倒是让她过了几天专宠的日子。
毓妃都快要把牙咬碎了也没能拿她怎么样。
此时的昭阳殿内,祁栩仍如往常一样批着他的奏折,银惜坐在他身侧,手中握着团扇,不时给他扇风。
来喜走进来:“皇上,晋阳王来了。”
“让他进来吧。”祁栩并未抬头,只是说道。
银惜轻摇着团扇,眼光流转,试探着问:“王爷来了肯定是要和皇上谈政事的,妾身是不是要先回避一下?”
祁栩这才抬眼看她,看着她清丽的容颜和扭捏的小动作,他搁下笔,把她拉进怀里。
他轻笑:“你偷看朕的折子还少吗?”
银惜一怔,小声问:“皇上都知道啊,那为什么还由着妾身看?”
祁栩指尖摩挲着她的下巴,微勾唇角,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你能看到的,自然都是能让你看的。”
银惜垂下眼帘,怪不得,她看到的不是请安折子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外面忽然传来两声蝉鸣,打断了他们的交流,也唤回了银惜的思绪。
她站起来,规矩地立于案边,又用手中团扇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
祁楹很快就来到御前,看到银惜,他却没有太多诧异,只是恭敬地行礼。
“臣弟见过皇兄、小皇嫂。”
银惜眼眸微动,他胆子倒是大,这样的称呼也敢在祁栩面前叫。
出乎意料地,祁栩并没有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免礼。”
祁楹站直身子,笑道:“臣弟此来,是为了恭祝皇兄喜得长子,所以特意带了些贺礼来。”
说着,祁楹身后的人奉上了给祁栩的许多贺礼。
“青鸿降生之日你就让人送过贺礼了,如今为何再送?”
祁栩却并不是十分欣喜,他看了眼那些贺礼,问。
“先前的贺礼是贺皇兄喜得皇子,如今却是贺皇兄喜得长子。”祁楹笑了笑,又道:“臣弟与皇兄是亲兄弟,自然要比旁人亲厚,多送一份礼也是臣弟该做的。”
“臣弟今日带来的礼,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样。”
祁栩抚着腰间挂着的玉佩,淡淡道:“哦?什么礼?”
祁楹拱手行礼,语气恭敬:“臣弟在晋阳一年的收入,尽入皇兄私库。”
此言一出,银惜不免心中惊诧,晋阳富庶,那可是整整一年的收入!
虽说大头的税收是不能动的,祁楹说的大概只是他在晋阳的各种铺子田地的收入,可他是晋阳王,手里握着整个晋阳的盐铁等交易……
这笔钱,绝对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祁栩这才有了些兴趣,他半开玩笑道:“这才是第一个皇子你就这样破费,若是日后朕一年生一个儿子,你的收入岂不是保不住了?”
“若是臣弟的收入能换得皇兄子嗣繁盛,那是臣弟的福气。”
祁楹也笑,他看着没有半分不愿意。
“好!不愧是朕的兄弟,与朕当真亲厚!”祁栩满意地点头,这次的笑意倒是真切。
银惜听着两兄弟的交谈,心中暗暗猜测,或许……晋阳王并没有传言那般,与皇上兄弟情深?
祁楹道:“挽月惦念着后宫娘娘们,特意寻人制了金簪,臣弟带了来,请皇兄分配。”
挽月……银惜眨了眨眼,是晋阳王妃杨氏的名字?
祁楹亲手奉上一个檀香木盒子。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八只金簪,金簪极其精细,每一只都足以让人眼前一亮,样式各不相同。
“你们有心了。”祁栩笑意渐深。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