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妃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看戏,本来以为婉妃会很难对付,没想到争宠连姜嫔都未必争得过,如今看来她也没什么本事。
她如今是后宫位分最高的嫔妃,而且半个后宫的嫔妃都是站在她这边的,她也算是高枕无忧了。
最重要的是,她手里还握着大皇子。
皇上现在就这么一个儿子,青鸿出生之日又有所谓天降祥瑞,只要别让其他人再生出皇子来,等日后青鸿当了太子……
安德妃勾着唇,微抬眼皮,整个人慵懒又随意。
温修容突然对婉妃说道:“娘娘,听说娘娘与皇上相识多年?”
婉妃一怔,然后渐渐地安了心,她向后靠了靠,神色变得从容。
“是,本宫与皇上认识快十年了。”
她差点钻了牛角尖,她何必自降身份与其他人去争。
她是皇上的亲表妹,与皇上快十年的情分,她们怎么比?
再者,她长得很像姐姐,性格她也可以学,她知道皇上喜欢姐姐,那么对于她,皇上怎么也不会无动于衷。
就算这些都没用,只要再等几年,等姐姐事成,皇上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婉妃微微扬起了头,修长的脖颈如瓷一样白,她用帕子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嘴唇,便不再说话。
又过了片刻,皇后听着她们闲聊,也觉得无趣,就让她们都回去了。
出了凤仪宫,银惜就被婉妃叫住了。
“嫔妾参见婉妃娘娘,娘娘万安。”她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让婉妃一点也挑不出错来。
“起来吧。”婉妃凝视着银惜,冷不丁说了一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妹妹眼下有些青黑,还是要多休息为好。”
“……谢娘娘关心。”
婉妃满意地点了点头,扬长而去。
“恭送婉妃娘娘。”银惜望着婉妃的背影,在心中回想她对自己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也不信婉妃会关心她。
刚才那句话的语气……虽然是善意的叮嘱,但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所以婉妃其实是在敲打她,还是想借着她显示自己的高尚和大度,又或者婉妃以正室自居?
她一时还想不明白,但这不重要。
银惜收回思绪,带着星南去找了无忧长公主。
无忧长公主随楚太妃住在静安宫,位置不算偏,但实在冷清,毕竟是前朝的嫔妃和公主,又不是很受重视,没什么人记得也是正常的。
银惜站在宫门口,迎上来一个小宫女,她迟疑着问:“您是……”
星南道:“这是姜嫔娘娘。”
宫女连忙请安问好:“姜嫔娘娘安好,奴婢不知娘娘前来,未能远迎,还望娘娘恕罪。”
“不用这样拘谨。”银惜温和地笑着,问道:“你们家长公主在吗?”
“长公主上学去了。”宫女摇了摇头,“长公主要下午才回来呢。”
“那是我来的不巧了。”银惜叹了口气,给令辞要上学这一茬忘了。
宫女还未回话,里头就又出来一个打扮与众不同的宫女,应该就是楚太妃身边的大宫女了。
了解了情况之后,她让银惜先等一等,自己去了屋里,去请示楚太妃了。
须臾之后,她又从屋内出来:“姜嫔娘娘,太妃有请。”
银惜本只是来见一见令辞,倒没想到会见到太妃,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人家请了,她也不好意思不见。
她随着宫女进了内殿,一路走来,四周的陈设简单而素雅,虽不华贵,但莫名让人感受到内敛与底蕴。
走到最里面,楚太妃正斜靠在软榻之上,阖着双目。
楚太妃看着比太后年轻些,四十多岁的样子。
不过楚太妃的五官生的都是极好的,即使四十多了,也能看出年轻时的容颜姣好。
“嫔妾见过太妃。”银惜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请安。
听到声音,楚太妃睁开眼睛,笑呵呵地说道:“姜嫔快起来吧,坐,丰儿上茶……我这里平日没什么人来,还不知道你来有什么事?”
未等银惜回话,她就又自顾自地说:“想是为了令辞来的,那丫头和我提过你,她说你们是好朋友。”
银惜在椅子上坐下,笑道:“太妃娘娘说的没错,嫔妾确实是想来见令辞的。”
“你来的时候不对,她不在宫里。”楚太妃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等她回来我转告她,都是一样的。”
银惜沉吟片刻,令辞确实与她提到过楚太妃,当时令辞只说:不是亲母,胜似亲母。
而且她要问的东西,令辞也未必知道,也许楚太妃会更清楚一些。
想到这里,银惜于是问道:“太妃知道,腊月初三,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为何祁栩昨夜会说,再有十七天梅花会开的好,十七天后的腊月初三,曾经发生过什么吗?
“腊月初三……”楚太妃低着头思索。
银惜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个靠谱的答案。